其实别墅里除了一整个衣柜的衣服外,还有一整个衣帽间女人的衣服,全是各种奢侈品大牌,都是苏听然的尺码。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原本给周听而准备的尺码。不过她们两姐妹身材相差不是太大,一般的衣服都可以换着穿搭。
难得今天商之巡褪去笔挺的板正的西装,穿着十分休闲。穿纯白色的圆领半袖,外搭一件亚麻质地的深色衬衫,裤子是纯黑色休闲款,衬得一双腿逆天的长。
后座的位置似乎不够他舒展似的,懒懒地敞开双腿靠着,看起来特别惺忪。
苏听然一侧头,见他的鬓角短而干净,下颌线利落。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叫这下颚线条比她的人生规划都要清晰。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些场景,是自己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商之巡时。当时他的打扮也大差不差,一看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类型。
苏听然其实很相信缘分这种东西。
从小到大她去过很多地方,明白一个词叫做过客匆匆。有些人一生或许只能见一面,从此以后南来北往,再也不会见面。
这个世界上大约有七十五亿人口,他们身处茫茫人海之中,相逢都是一种缘。
那次在飞机上她并不知道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商之巡,更想不到未来还会阴错阳差地和他步入到所谓婚姻的殿堂。
今天趁着回门,苏听然也要重新梳理她和商之巡的关系。
谎言不能一直继续,总有戳破的那一天,他们都应该回到彼此应该待的位置上去。
准确地来说,苏听然就是苏听然,她不可能变成周听而。
不知是否察觉到她的目光,商之巡侧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
车刚好驶出一片树荫,暖阳透过车窗玻璃洒在他的肩上,衬得他有些肆意和不羁。
苏听然状似不经意地侧头看向窗外,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觉得有点热。
脸烫,后背也有一些汗。她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感觉。
这一幕落在商之巡的眼中,他颇有兴致地问道:“很热么?”
“不热。”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耳朵上却泛着淡淡的红。
商之巡用手指懒懒地支着下颚,看着苏听然披肩的黑色长发。
车窗开启,随着气流波动,发丝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拂过,有些痒意。
别墅所在的位置和周家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乘车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苏听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是猪转世,刚吃过早餐没多久,坐在温暖的车厢里又开始昏昏欲睡。
于此同时,城东的郊区。
今天是周听而第一天上班,她怀着忐忑不安又激动的心情,早早地赶上公交车到达上班的工作室。
周听而要去上班这件事跟男友江宪提过,但他并不赞同。
江宪说这种偏远的工作室没有保障,也没有工作前景,让周听而不要去。
可周听而很喜欢工作室的工作氛围,考虑到班时间也较自由,所以她还是瞒着江宪在他出门之后也出了门。
昨天祁衡仁已经把工作室的备用钥匙给了周听而,甚至还把一辆车的钥匙给她,他说工作室到在郊区通勤不便,让她开他的车。
祁衡仁的车很像他这个人,是经过改装的大jeep,车身军绿色,车头两盏大灯像是一对牛鼻孔,野性难驯。
周听而会开车,但完全没有开过手动挡的车,这车不适合她一个女生开,所以她还是乘坐公交车。
清晨的郊区空气似乎更加清新,鸟叫声叽叽喳喳,绿荫底下透过一片片光影。
在这种地方生活或者工作久了,心底大概也会变得特别寂然。
周听而这次熟门熟路地找到工作室,推开门进去。
这个时间点,昨晚通宵画画的祁衡仁刚刚躺下没有多久,他人就在二楼。和一楼的工作区不同,二楼纯粹属于生活区,楼上有影音室、桌游区、会客区、卧室等等。
可以说,楼上和楼下,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工作和生活中的祁衡仁,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投入绘画或者其他工作时,他整个人专注而又认真,可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画室里十几个小时不会挪动位置。而在生活中,他又是极其会享乐的人,玩时放肆狂欢,从不在意旁人目光。
周听而今天要做的事情其实不少,昨天祁衡仁交代她把院子里的落叶全部打扫、鱼池重新换水、画室里的画具得全部清洗整理,画作也得分门别类堆放整齐。
从小到大周听而养尊处优,其实还真没有干过那么多活。
偌大的一个院子,打扫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有些累,还有些脏。她拿了扫把,准备先在院子里把那些落叶全部清理。
周听而有些洁癖,她强忍着不适感,特地找了双手套戴着。
扫把在地上来来回回地发出刷刷刷的扫地声,木质的簸箕时不时在地上摩擦滑动。她的动作十分笨拙,别人半个小时能够干完的活,她至少得磨磨蹭蹭多好几倍时间。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周听而才勉强把落叶整理到垃圾袋中,准备扔到垃圾堆里。
稀稀疏疏干完这点事,周听而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张白皙的脸红彤彤的,累得腰也直不起来。
她没吃早饭,这会儿有点低血糖,坐在花坛上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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