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天帝来说,不论是刺杀还是再一次的经济制裁都没有任何用处,天帝对小小的九弦洲的掌控可比对整个大陆的掌控要深刻得多,而刺杀这种举动或许对一些毫无攻击能力的天帝会有一点用处,但这绝对不包括剑客出身的符九弦。他们想要将这位孤注一掷了的天帝拉下马,就真如符九弦自己亲口所说,只有一个选择——
那便是雁黎。
在符九弦腾出手找红叶的麻烦之前,红叶先一步找上了雁黎,这位被强行剥夺了绝大多数权利的圣庭之主卸下了那如红玫瑰般热烈娇艳的笑容,冷着脸眸中满是憎恶着什么的情绪。
她坐在圣庭的尊位上,居高临下望向黎叶。
这位在符九弦的特意关照之下完全避开了与十日的冲突,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也依然好好的在为九弦帝办事,而没有被真主处理掉。黎叶的所作所为并不构成背叛,哪怕所有人都对他已然选择了符九弦那一方的事实心知肚明。
对红叶来说,既然黎叶没有明目张胆的背叛十日,就代表他还有所顾忌,还能派上用场,这个有着惊人野心的女人并不在乎雁黎本人是怎么想的,她想要逼迫雁黎就在此刻、在她的面前做出抉择——是选择十日,还是符九弦?
选择生,还是死?
女人用含着恶意的眼神望向雁黎,轻笑道:
“你知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吧,黎叶?”
“既然你应召前来了,就代表你还是愿意为十日做事的,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心怀鬼胎,又或者曲意逢迎,这个拿去吧!”她扔出一个琉璃制的小瓶子,内里鲜红的液体如同流淌的血液。
雁黎默默的接过,抬头看她,冷声问道:
“毒药?”
“对啊,放心吧,我的红毒很好用,连下到食物里都不需要,只要在符九弦存在的空间里打开盖子,不用几秒钟,这瓶红毒就会完全挥发进空气里,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一直存在下去,哪怕天命宫的结界都不可能过滤这种毒素……”
曾作为天帝的红叶有的是时间在天命宫的结界里做各种研究,她能拿出能在天命宫中生效的毒也是正常的。不等雁黎的反应,红叶满含恶意的微笑,自顾自的继续道:“既然你还认为自己是十日的一员,就去给符九弦下毒吧,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我的红毒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在最开始只是生病,然后病重,最后病死。曾经我用红毒杀死过四名天帝,符九弦算是第五个。”
“看在我们或许还能接着做同伴的份上,你也可以考虑一番,没关系的,黎叶,我给你一年时间,只要在一年内把毒散发在天命宫就行了,然后你可以来我这里拿解药。啊对了!别想着外人能够制出红毒的解药哦,只有我的血才能溶解红毒,不然哪怕是天道亲自出手都不可能解决,因为红毒也有真主大人的权柄介入嘛……”
她顿了顿,给雁黎消化的时间。
甜枣给了,接下来就是大棒了。
“不过,如果一年之后符九弦还是没有中毒的话,我们十日就会默认你的背叛,到那时你会被真主大人抹杀,所以好好想想吧。我听柳叶说起过,你的梦想是拯救这个世界,对吧?”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符九弦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也无法回头了,或许对他来说,对诞生于这个终末时代的天帝来说,这个结局并不是那么差。你们不该将实现梦想的目标局限在真主大人身上,哪怕是跑去培养那个箴言中的救世主,都好过与我们还有真主大人为敌。”
“你还年轻,可别死得那么毫无价值啊。”
红叶并不打算听雁黎说些什么,她传达完真主的意愿后,习惯性的投资拉拢两条龙,好言好语的讲解完毕,挥了挥手就让雁黎离开。
全程雁黎只说了两个字。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握紧手中的毒药瓶子,转身离去。
“所以,这个毒药毒死过四个天帝?”
天帝宫内,雁黎一回来就毫无隐瞒的将一切告知给了符九弦,连那瓶能毒死天帝的毒药都给了出去,十日大概也知道会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他们不在乎,只在乎一年之后符九弦和雁黎总得死一个,要是雁黎选对了那就只死一人,要是选错了,那就两个人前后脚一起上路吧。
符九弦拿着用精致琉璃瓶装着的红毒对准天花板上的璀璨灯光,透过光昏,看清内里红色如鲜血的液体就像活物一样缓缓的自行流淌,给人一种鬼魅不详的感觉,看符九弦这大大咧咧的动作,雁黎生怕他手一滑自己坑了自己。
“你好好拿着,别摔了……!”
“嗯嗯,放心吧,只要我不想它就摔不了。”
话是这么说的,符九弦还是好好将红毒拿在手里,随手往怀里一揣,还有心情好整以暇的安慰自己的好友:“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了,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嘛,到时候再说,或许还会有别的转机。嘛,就算到最后真的只能活一个人……”
他笑得洒脱,言尽于此。
十日的报复宛如掀起了一场狂澜。
既然刺杀不了天帝,那就刺杀天帝培养出来的人才;既然动摇不了天帝的权威,那就将组成了权威的各个阶层或拉拢或清除,令天帝孤立无援;既然挽救不了那些深陷荒野的选择了十日的人类还有原本属于十日的基业,那就干脆将本该国泰民安的九弦洲的水也搅浑,将荒野之外丛生的天灾从四面八方引入九弦洲,大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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