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会有痕迹留下的吧。
符青云眼神温和地注视所有人,问道:“我能和你们一同品尝杂交水稻的味道吗……?”至少现在,他还是注视着即将改变这个世界的英雄们的,看起来依然遥远的天命之子将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也没人会拒绝他。
在铁锅中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锅里不再是发黄的颜色,而是乳白色的米汤,一旁空地上架起的烤肉味道焦香,只撒了一点盐却也味道鲜美,这才给了人活着真好的感觉。
晚饭时间到了。
黑哥抢了荷叶的活计,厚着脸皮爬上瞭望塔,他想催一催雁归制造地脉隘口的事情。
等他从瞭望塔的平台露出头,两双眼睛同时望向他,端坐在矮桌前气息温柔如春悠远如树的天命之子含笑不语,他的眸中依然空无一物。而坐在栏杆上无拘无束的小女孩却是当场就变了脸色,眼神不善,在黑哥摆好送上来的晚饭后,还没等他开口,她便抢先道:
“我不想听,你可以走了,再见!”
黑哥张了张嘴,只能苦笑一声,撤退了。
果然……符青云没有变化,雁归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再说一遍,请不要较真,我只是个写小说的不是专业人士,大家看看就好……
第60章 春神
雁归虽然性子不好, 但也信守承诺。
既然她答应了如果穿越者们能培育出杂交水稻,她就将地脉隘口弄出来,就定然不会反悔, 不过在之前她肯定是需要做一番准备工作的,黑哥迫不及待跑来催促就是在找骂。
时间、地点、怎么做, 她有自己的想法。
无需别人的督促与置喙!
夜色逐渐降临。
瞭望塔下的火光依然烧得灼眼。
人声消弭, 她坐在栏杆上吹着夜风,手中捧着的竹筒里盛放乳白的米粥,这是穿越的十二年之后,她第一次回想起故乡的味道。
她慢悠悠喝了一口, 味道有点陌生。
也不知道阿娘现在怎么样了……
身后传来瓷器与木桌轻磕的声音。
她头也不回, 第一次在绝对不能得罪的人面前带了点火气,虽语调含着虚假的笑意,却更像是在阴阳怪气:“怎么?觉得我会反悔,所以要在这里盯着我, 直到我完成承诺?”
之前说了, 她需要做一番准备工作。
最需要解决的,是符青云。
他与那些对她有所不满的穿越者不一样。
说实话, 雁归从未担心过穿越者们会趁着她的虚弱期捣乱,因为她手里掌握了对穿越者们的生杀大权,哪怕是让黑哥与小灰限制住那些穿越者, 也不过是她不喜欢麻烦事, 而不是真的觉得, 穿越者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但符青云不同。
他在想些什么, 到底想做什么……
雁归没有半点把握。
他又为何要促成自己与界脉之花的分离?
据他所说, 只是单纯的为她好。
但雁归不愿轻易相信另一个人的承诺。
她心有疑虑, 不得不承认自己畏惧毫无把握的未知。属于无法把握的存在, 所有一切都是未知的符青云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威胁。
来自未知的威胁,使她心生畏惧。
此时此刻,她‘畏惧’着……符青云。
符青云的声音依然柔和,携着淡淡包容:
“没有,我真的只是留下来吃一顿饭,仅此而已。如果你不放心我留在这里,我可以离开浮丘城,但是请听我说完吧,龟龟。”
雁归迟疑半晌,道:“……你说。”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并未有任何利用或欺骗你的意思,以后也不会。与界脉之花分离这件事对你来说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如果你着实不愿,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之前是我逾越了。”
“……”
雁归显得更加迟疑、犹豫不定了。
符青云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我会另想方法弥补他们的,放心吧,无需顾虑太多……”
“谁说我要反悔的?我是那种人吗?!”
雁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焦躁与不安的情绪不断滋生,但她咬紧牙关倔强地坚持自己的承诺,背对着符青云的她看不见他现在表情是怎样的,但却能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抱歉,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
提出让她与界脉之花分离的人是你;为穿越者们提供了地脉隘口制造方法的人是你;不断引导穿越者们纠缠她、迫使她与界脉之花分离的人还是你!这样做的你竟然自称自己并无任何私心,只是单纯的为她好——
就是这样,她才不敢相信你啊!
雁归猛地起身回头,几步冲上前逼近了符青云,她睁大眼试图看出眼前光明磊落一身坦荡的男人面上表情是否有半点的心虚,但他微笑着,宁静温柔的眼神未曾有半点躲闪。
她憋着口气,声音压抑如牙缝中挤出:
“道歉有什么用?对我感到抱歉的话,就拿出能让我安然无恙的可行方法啊!话说你真的能做到保护好我吗?不会我一从界脉之花上下来就会被某些敌人给暗杀了吧?!”
被害恐惧症,说的就是她了。
但她承认,符青云的态度安抚到她了。
她恐慌着什么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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