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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有你一人的话,这个世界的天道大概不会管你做些什么,毕竟你是它亲自选中的眷顾者,但如果你接引了外来者,或许这份天道的眷顾立刻就会变成敌视。”
    对于天道的种种顾虑,雁归却显得毫不在乎,说得好像前十二年里这个世界的天道真眷顾了她一样,“天道的敌视?是会收回我的天命能力呢,还是会降下神罚直接弄死我?”
    天道略微沉默后,回到:“不会。”
    “那不就得了……就这样做吧。”
    雁归目光沉沉望向前方,她扯了扯嘴角。
    她现在很痛,胸口被穿透的伤势很痛,虽然融合了界脉之花后,这只黑潮天灾已然成了她的一部分,并不会带来身体上的痛楚,但不论是伤口淋上姜琳血液的部位,还是整个伤痕累累的灵魂都在无时无刻蔓延剧烈的痛楚。
    她太痛了。
    这样的痛苦,得有人分担。
    浑身是血的女孩吹着风,自言自语:
    “大家和我一起痛,这才算平等,对吧?”
    因为她就是那被选中的,最后的牺牲者。
    她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所以,就让全人类陪她一起作出牺牲吧!
    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一个世界的天道的针对,天道便直接说出要求:“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需要人类的尸体,越多越好。”
    “尸体?那不就是吗……”
    那片刚经历一场屠杀的祭祀场……
    雁归便控制着界脉之花重新回到了那片再度被鲜血染红的祭祀场,地面的尸体大多支零破碎,仅剩的一点活人在她闯进无归城弄死执政官又和天道讲条件过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能跑回城里,在她又回到这里时,一群人慌不择路到处乱窜,还有的跑黑山里去了。
    不过,祭祀场里没活人就是了。
    “保留还算完好的尸体有1041人,修复一番就能使用了。”天道检查完毕后说到。
    “等等,这些尸体能够修复几次?你说过会让人类的灵魂附着到这些尸体上,如果尸体死亡了他们的灵魂不会受到伤害,对吧?”
    雁归忽然灵光一现,天道回答她:“修复次数不限,但人的灵魂会受到死亡的磨损,一个人的灵魂大约能支撑重复死亡十次上下,再多就无法承受穿越世界的负担了。这并非是灵魂受到伤害,只是失去了穿越世界的资格。”
    “如果他们融合了地脉之种呢?”
    “地脉的能量本质是循环与生生不息,如果是已经融合了的契合者,仅凭一部分地脉的能量就能修复灵魂磨损了,等到种子在人的灵魂内发芽,甚至能如树木一样经年不衰……”
    “那为何不试试,让这些外来的灵魂与界脉之花上挂着的天灾们试着融合几次呢?”
    雁归看似非常诚恳真挚地提议道:
    “反正不论成功与否,他们都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失去了穿越的资格。将所有人类的灵魂都拉来试上一试,如果我们开场就能拥有一千多个融合了地脉之灵的契合者,那计划岂不是直接成功了一大半!”
    她努力压下自己逐渐弯曲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她觉得自己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残酷确实最优方案。
    按天道那不近人情极为理性的性格,他绝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完全是为它好的提议。
    果然,她听天道用它那机械化漠然的声音直接应下,这一次它的声音倒是没那么聒噪得令人厌烦了,它简略回答道:“可以。”
    “那开始吧,哦对了……”
    雁归轻声警告:“不能动我妈妈的身体哦。”
    天道淡淡回到:“知道了。”
    界脉之花的藤网重新将这片界域笼罩得水泄不通,不过由于是雁归自己手操,织起来的网不比界脉之花自己本能织出来的美观,反正能用就行,雁归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居高临下地俯瞰整片战场,等到一个又一个尸体重新睁开双眼直面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天灾黑潮……
    她才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灾脱离藤蔓的束缚,一个个扑腾下去。
    这就开始了,同胞们,感受痛苦吧——
    一起痛,这才算平等。
    作者有话说:
    我好高兴呀,终于破200收啦!谢谢大家!!
    捉了下虫
    第24章 天命有归
    这是个荒芜、枯萎的世界。
    失去了植物, 黄沙占据了以往的绿色,城市荒废的街道高楼都化为昏暗的黄,无数城市都废弃了, 仅有几座临近主城密密麻麻挤着最后的庇护所,而其他空城大多化为了黄沙侵蚀的乐园, 少数留驻零星几人守着孤城。
    这样的守城人, 被称为守望者。
    说来也奇怪,一座城市如果空无一人,很快就会被黄沙覆盖、风沙腐蚀,高楼相继倒塌的时间最多不过几年, 而如果城中仍有人存在着, 哪怕只是一人漫无目的地流浪,这座城市也会像受到了某种加护,经年屹立不倒。
    这座城市的守望者是一名年轻的少女,她并非是通过申请来到这座城市的, 而是继承了父母的职业, 她的父母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守望者,所以他们唯一的孩子自然而然也留在这座城里, 独自一人孤独茫然地看守她的家。
    少女这辈子除了早亡的父母之外并未见过其他人类,要硬说见过的话,就只有父母死去的那天开着车将尸体拉走的, 浑身包裹在白色防护服里沉默的人吧。再之后她就是独自一人了, 每个星期都会有无人机送来难喝的营养液与黑褐色饼状食物, 她曾经是会说话的, 不过一个人待久了, 就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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