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要说这个选项根本就不用选,司政厅与军团摆在一起是个人都会选司政厅,不过执政官有点怕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会得罪这位第三军团的将军,他如演戏一般装作犹犹豫豫,许久过后他才应到,“第三军团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不过我这个人生来见不得血,连闻着那味都头晕眼花,只能与军团无缘了……”
别说第三军团了,现在九弦洲根本不剩多少人,第三军团的士兵最多不过几万人,天灾打不过,又没仗可打,在这里哪怕最初的职位挺高,也一点晋升的可能性也无,有点野心的人都不会选择进入军队,他也一样。
而司政厅就不同了。
白袍与黑袍的区别,除了颜色不同和文武的差别,还有就是市政厅是唯一直通圣庭的部门,圣庭的领袖在某些天帝不擅长管理的时候甚至能越过天帝执掌这个国度,可谓天帝乃天赐的王座,圣庭之主却是地上的无冕之王!
只要能进司政厅,他白干都行!
内心充满野心的执政官仿佛能看见自己进入司政厅之后一路高升的画面,圣庭之主也不是不能想的嘛,他的声音难掩激昂的情绪:
“我选司政厅!”
“呵,我就知道。”黑袍人并不意外他的选择,他抬头用稍冷洞悉的眼神望向面色都泛着红光的执政官,“行了,只要你这里稳得住不出什么乱子,我就能将你塞进司政厅里,尽快传信回圣城,让你的家族做好准备吧。”
“是是!我保证这次黑潮会顺利退——”
他话都还没说完,一股灼热的空气从窗口喷涌而进,本就是夏天的温度瞬间攀高至将近五十度,空气因温度而泛起波澜,明亮灼目的白光晃得人眼花,执政官下意识往黑山那边望去,只见通天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
发、发生了什么?
白色光柱……是天命之子!!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出差错?!!”
黑袍人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他像是屁股下面有火一样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大跨步来到窗前扶着栏杆探头瞪大眼注视那道突然出现在黑山的范围、界脉之花藤网之中的白色光柱,空气中的灼热只维持了短短一点时间,他眼睁睁看着光柱消逝不见,黑雾重新遮蔽天地。
“怎,怎么可能!天命之子怎么可能会在外城人里面?!明明为了保险,我连满了六岁的孩子都留下来了!”执政官崩溃地大喊道。
“完了,这下全完了……”黑袍人侧过头狰狞地瞪着将他拖下水的执政官,他满目血丝,手已经握上腰间的刀柄,险些□□砍掉执政官的脑袋,“身陷黑潮哪怕是天命之子也保不住性命,这一位殿下死在你我的疏忽之下,别说司政厅,我们能不能活着进狱都难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执政官疯了一般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言语,这下是真的完了,别说他的野心,别说进入司政厅,他本人是必死无疑了,背后的家族能不能保全都还两说。
而黑袍人,第三军团的将军也失去力气颓然不已,这次前来举办圣选仪式的任务还是他从司政厅那里花了大力气抢来的,本以为这是场镀金的好活计,还能卖吕家一个人情,没想到因他人的过失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俩是如何作想的并不能改变已注定的现实,但死亡的终局来得措不及防,并不是死在因天命之子的早夭而愤怒不已的民众手上,也不是死在监狱之中,更不是被绑上圣城那座著名的火刑架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处死。
陷入绝望的他们没有注意到——
界脉之花移动了,往这边而来。
……
在那道代表天命的光柱落下之时,这个世界有了些许变化,世界的平衡依然倾斜,摇摇欲坠,但【正确】的道路终于衔接上原本通往死路的命运。在最后的天帝走到时间尽头,世界崩塌之前,它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天道需要延续……与走出另一条道路。
濒临破碎的世界重置了时间与过去——
回到那唯一的可能性还存活的时间点。
以最后的天帝为锚点,回到他亲眼注视过的那一画面,界脉之花僵硬迟缓地从地下抽出自己的深植根脉,像是触手纠缠在一起别扭前行的八爪鱼一样,一点一点硬是往人类的国度挪去,主干与挪走的部分拉长绷直……
他抬头,将这一画面映入眼帘——
这一幕令他印象深刻。
哪怕两千多年后,他也能轻易想起来。
“是这个时候?可真伤脑筋啊……”
坐在高高树干上的男孩晃动双腿,微微皱起眉有些苦恼地眺望那座已经结成的藤网,待到白色光柱破碎,他面上的表情也逐渐舒展开来,然后弯起嘴角饶有兴致地微笑起来。
“算了,这也挺有趣。如果提前一点,或许可以将那无冕的女皇救出来,不融合界脉之花、不被人心所忌惮的话,她应该能做到比上辈子更厉害的吧。但那样不痛苦、不孤独、不□□的时月小姐,好像挺无聊的。”
“现在这样或许正好,只要不被她知道是被拜托的我放任了她落到这一地步,嗯,就当做是黎叶拜托了翎叶,然后翎叶并未履行她的承诺保护好黎叶的妻女。而我嘛,并未接受到翎叶的托付,我只是偶然路过,这样,我就会是时月小姐最好的同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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