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愠张了张嘴,险些将时伟泉把女儿卖给楚家的事情说出口,只是看到钟秀敏那双疲惫的眼睛又忍住了。
她担心说出来,钟秀敏最后憋着的那口心气就没了。
楚明轲给时愠安排了员工宿舍,就在公司附近,是间二室一厅的小公寓,目前暂时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回去的路上,时鹿不禁想起钟秀敏说的话。
这么多年来,冷漠的或许不只是时伟泉和钟秀敏,还有她。
那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这就叫自作自受。
关我这个小可爱什么事!
时鹿默默翻了个白眼,反正那两位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和她有什么关系!
电梯门打开,时鹿美滋滋地往外走,习惯性地去骚扰楼下的封临初,谁知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年轻女人挺直地坐在沙发上。
瓜子脸,面容清冷,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还是时鹿第一次在封临初家看见女性客人。
好吧,男性客人也没见过两个。
嘴角慢慢耷下,时鹿佯装漫不经心地扫过客厅,就在这时封临初端着个杯子从厨房方向走了过来。
她家师兄该不会是亲自给这位客人泡了咖啡或茶吧?
短发女人的视线移了过来,神色清冷,带着几分凌厉。
时鹿翘起嘴角,回了个落落大方的微笑。
余光瞥到封临初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端着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眉眼一弯,时鹿噙着笑朝着封临初方向走去:“师兄,今天有客人?”
“她就比你早进门五分钟。”封临初托着杯子,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正好,你问问她找我做什么。”
“是任嫤让我过来找你的。”从淼直勾勾盯着时鹿,“我们之前见过。”
时鹿闻言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对号入座,这位不就是她第一次见到任嫤时,从后面帮忙递名片的那位嘛。
“啊,我想起来了。”时鹿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你是之前在火锅店里的那个吧。”
“我叫从淼,是任嫤的助手。”她的语气很平淡,几乎没有起伏。
仔细看,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倒也不能算作冷漠,只能说是面无表情。
时鹿好奇地看着她:“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从淼一板一眼答道:“任嫤让我来委托封临初协助处理个事件,报酬一千万。”
注意到封临初皱了皱眉,时鹿确认道:“协助是指和你老板合作?”
从淼:“是的。”
时鹿正准备再问,就听到旁边的封临初下达逐客令:“你走吧。”
从淼镇定地看着他:“两千万,如果你不满意,价钱还可以增加。”
封临初冷下脸,眉眼间带着不耐烦。
时鹿很少能从封临初身上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排斥情绪,他对钱没有太深的执念,不可能是对报酬不满意,既然能让从淼进门想必也是猜到她是上门委托的,也就不可能是对任务不感兴趣。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他不愿意协助任嫤,又或者说是不愿意跟任嫤合作。
莫非是他跟任嫤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总不能是情人吧!
时鹿被自己冷不丁冒出的念头吓到,虽然任嫤看着比封临初年长不少,但是漂亮又有气质,还是那么牛逼的任家人,在整个业内应该都很抢手吧。
既然任家那么牛逼,任嫤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家人协助,何必费这么大力气跑来找封临初协助,还价格随便开!
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时鹿的脑回路正发散着,忽然觉得周围凉飕飕的,抬眼就对上四道充满危险的视线,她疑惑地眨眨眼,寻思着她也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怎么他们都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一样?
空气短暂地凝滞片刻,从淼认真强调道:“任嫤让我来找他,是因为事情太棘手,他正好离得近。”
时鹿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下意识扭过头,封临初瘫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刚对上视线,他忽然转变态度:“委托内容是什么?”
时鹿:???
等等,中间是不是被跳过了什么剧情,怎么就快进到这个步骤了呢?
从淼今天来就是为了委托而来,目的达到,其他事情便与她无关。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两天前,在熟人的介绍下,任嫤接了单生意,委托人姓袁,有收集老书籍的兴趣,旅游时偶然在地摊上淘到几本旧书,带回家后随手放在了书房里。
休整两天缓解过旅游后的疲惫,袁太太回归到正常起居生活,收拾屋子,照例把丈夫带回来的老书摆放进书架,只是之后每次进到书房,她都会在书桌上瞥到一本老旧的牛皮本子。
那本牛皮本子也是旅游时从地摊上收来的,袁太太有轻微强迫症,看到东西随意摆放就会忍不住归回原位,起初她还不在意,只当是丈夫格外喜欢这本,所以经常拿出来翻阅。
袁先生是爱书之人,类似的情况以前也经常发生,袁太太不常进书房,也不怎么留意丈夫每天都在看什么书,那本牛皮本子她只随手翻过几页,知道是本手写的故事,也没细看。
直到有一日袁先生外出,袁太太强迫症上来又开始打扫屋子,进到书房后果然在书桌上看到了那本牛皮本子,她顺手摆回书架,忙活了一圈后糊里糊涂又回到了书房,习惯性往桌面扫去,登时被上面的牛皮本子吓到,只感觉有一股寒意窜上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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