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人多,女制片人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闹大,要是闹到网上去,保不齐就被竞争对手用“恶意营销”或“传播封建迷信”等理由举报了。
到时候过不了审,一群人忙活一整年的项目就砸手里了。
“行。”时鹿朝徐佳看去。
女制片人秒懂,立即对薛盈板起脸:“薛盈,吴导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压根没踩到什么珠子,你瞎怪人家干什么,还有人是我让她去请的,你下次先搞清楚再发火。”
薛盈脸上的表情僵住,悻悻地点着头。当时人多挤在一块,吴导其实是被她表妹撞了一下才摔倒的,还连累制片人也踉跄了一下。
因为卧室里发生的事情,两位都在气头上,正好薛盈在吴导倒下的位置看见颗珠子,担心表妹被责骂,便把责任都推到珠子的主人身上,来个先发制人。
前半段和预想中一样,那种刚出校园的新人连嘴都不敢回,原本这种事随便找个人骂骂就过去了,谁能想到徐佳突然冒出个什么朋友,三两下就让制片人站到她那边,反倒让薛盈里外不是人。
第41章
为了不让事情闹大,女制片人直接宣布今天的拍摄计划提前结束,让人通知演员和工作人员提前回酒店休息。
她不敢耽搁太久,转身拽上导演,把时鹿请到楼上的书房。
关门之后才想起书房内什么都没有,女制片人在片场发号施令惯了,习惯性给后勤打电话,话讲到一半顿住,好似想起了什么,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笑着看向时鹿:“大师想喝点什么?我让工作人员送上来。”
“不用麻烦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别看时鹿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压根没底,要不是看楼下那穿着病号服的女鬼身上连黑气都没有,也不能认下大师这名号。
吴导这边还是一脸懵,腰部的疼痛让他有些恍惚,他专心揉着腰,听到说话声才回过神,视线落在时鹿身上,面露犹豫。
见剧组精明能干的制片人挂断电话,赶忙向她传递脑电波,试图在精神层面上和她达成默契交流。
就算你要临时加塞个演员,也得提前跟他这个导演通个气才对,哪有这样直接把人叫来,再私底下见面的。
再说演员早就定了,剧都拍了一个月,现在换人造成的损失谁承担?
当然潜规则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虽然圈里这种事情真不少,但他老吴真不是那种人。
吴导内心复杂,表情也同样丰富,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看得女制片人眼角一抽一抽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在脑补什么,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为避免他说出得罪人的话,女制片人抢着开口道:“大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剧组的导演,闹鬼这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就我们俩处理就好。”
吴导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当即松开揉腰的手,眼神一收,换上了极为靠谱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对,这件事越低调越好。”
别看吴导明面上严肃,实际上心里还在辩解,就这姑娘的脸蛋和身段,怎么看都是刚出道的新人,要不是制片人说她是能抓鬼的大师,谁能想到那方面去。
所以想岔这件事,还真不能怪他。
看着他故作高深的模样,女制片人都懒得吐槽了,摊开手心露出里面被折成三角的黄符:“大师,这个是?”
“阴阳符,可以让人暂时看见一些东西。”幸好师兄抽屉里有两个画好的阴阳符,不然她还真唬不了人。
时鹿拿出另一个递到吴导面前:“拿着这个,就能看见在你们剧组捣乱的女鬼。”
上来就是女鬼,吴导被吓得嘴皮子一抖,颤巍巍地接过后僵在原地,眼珠子鼓溜溜乱转,脑补着各种恐怖场面。
女制片人最开始看到那飘在半空中的女孩时也心慌意乱,不过她胜在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淡淡扫了吴导一眼,挺起胸膛说道:“大师,我们想麻烦你驱个鬼,规矩我都懂。”
规矩就是给钱的意思,时鹿下意识直了直背。
“呜呜呜……没天理啊,贼喊抓贼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书房内突然响起一阵稚嫩中夹杂着委屈,埋怨中透着似曾相识的哽咽声。
那尾音拖得又尖又长,让人不自觉脑补出一副中年大妈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画面。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穿着病号服的圆脸女孩从墙上穿出,抹着眼泪扑倒在时鹿面前,悲怆地锤着地板:“大师,您可不能听这些黑心肠的家伙胡说八道啊,你都不知道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他们手上了,我死不瞑目啊!”
听着它声嘶力竭的哭诉声,时鹿木着脸看向制片人和导演,眸光中带着审视。
两人看到女鬼的瞬间小腿肚子就开始打颤,结果愣是被它劈头盖脸的控诉声搞懵了,相互对视一眼后,女制片表情一收,默默朝时鹿的方向挪了一步,加入了审视的队伍中。
吴导:??
咋滴,黑心肠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呗。
这是性别歧视,我告诉你们,女制片人也是可以搞潜规则的!
“你别想跟我们统一战线。”女鬼撅起嘴:“你,还有你都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迫害我,我死不瞑目啊!”
女制片人被它这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否认:“不不不,我真的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偶尔克扣了点伙食费,把导演要求的大棚偷偷换成了中棚,预留的后期制作费其实很充盈,但我还天天哭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克扣大家的伙食费,明天就给盒饭加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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