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与龚浩宇有过多次照面,顾君瑜倒是一眼就将龚浩宇认出来了。
此人长得虎背熊腰,比楼星承还要高点,不过没有楼星承长得俊美,是很阳刚、甚至带着些凶的长相。
两人打了照面,顾君瑜道:“龚将军特地来此,可是有话想说?”
龚浩宇:“皇上听闻安王爷受流寇偷袭,让末将留两千人给安王爷调遣。”
顾君瑜打量着他,眼前男人面无表情,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如果皇上真想留人给他调遣,肯定不至于让景王的人安插在自己身边。
这道皇上的口谕,就显得很有来头了。
顾君瑜:“龚将军有所不知,偷袭我的何止流寇,还有你认识之人。”
龚浩宇面色依然淡定,但没接嘴。
顾君瑜又道:“龚将军,安大人在益州任职时,也特地代景王过来看望本王。当时本王担着粪水,安大人的手下不懂规矩,出言不逊,安大人还亲自让下属帮我担粪桶。后来,本王拿出所有的饭菜招待安大人,安大人觉得本王寒酸,不忍吃本王精心准备的厚皮菜和清粥,还留了银子给我。”
龚浩宇:……
顾君瑜轻叹一口气,“我以为安大人是真心来看我,怎料……怎料他竟埋伏在半路,欲杀我……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龚浩宇心中明了,安王这是在借安成磊的事情怀疑他的动机。
“这两千人是皇上钦点的。”龚浩宇道。
顾君瑜:“既然如此,那看来我是不得不收下了,多谢龚将军特地走一趟。”
“末将职责所在,安王不必客气!”龚浩宇让两千人出列,今后便留此听从安王差遣。
龚浩宇欲离开,顾君瑜道:“龚将军,不知景王近日可好?他手下接连数名亲信背叛,全都成了乱臣贼子,想必心中不好过吧?”
“安王爷放心,安成磊早有异心,背叛景王,陷景王于是非中,理应当诛,没什么好可惜的。”龚浩宇冷漠回道。
顾君瑜却说:“道理虽是如此,但本王记得安成磊跟了景王十年有余,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免令人唏嘘。如果有一天龚将军也陷入安成磊那样的遭遇中,龚将军可还会如此想?”
龚浩宇皱起眉头,“安王爷多虑了,末将不会做不仁不义之事。”
顾君瑜:“本王也希望龚将军能做铮铮男儿,不要沦为别人的棋子。”
“末将告退!”龚浩宇作了一礼,起身离开。
“王爷想拉拢龚将军?”等到龚浩宇走远,陆沉菀便问道。
“没有这打算。”
陆沉菀:“王爷为什么和他说那么多?”
顾君瑜道:“只是希望他不要犯糊涂。”
龚浩宇身份地位都不低,而且他带来的这几万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景王的眼线在里面,如果他们真的起异心,到时候内忧外患,这场仗就更不好打了。
“我听闻龚将军也是个为国为民有抱负之才,王爷若是能将之收服,没准能再添一力。”陆沉菀若有所思地说。
顾君瑜很少听她评价别人,倒是生了几分好奇,“这么希望我壮大势力?这是想我造反之意?”
“什么造反?可别乱说!”陆沉菀气道,伸手压住他的唇,怎能将这种话随口挂在嘴边?
顾君瑜握住她的指尖,“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要是我们能够离间龚浩宇和景王之间的关系,就算我们没有收服龚浩宇,对景王来说也是一大打击。”
顾君瑜让姚侍卫等人盯紧龚浩宇送来的两千人,现在符阳县城的兵力已经足够,这多出来的兵马只能当后备兵养着。
但是光吃不做也不行,两千人的口粮算下来也不少了。
符阳这个地方虽说离京城偏远,但气候、光照、降水量等都不错,旱灾水灾也很少,只不过山地偏多,当地人便很少用山地耕作。
如果能把这些土地利用起来,其实每年可以增收不少。
顾君瑜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这两千人加入垦荒队伍,去开垦那些荒山,正好也杜绝了他们做小动作的可能性。
顾君瑜二十岁的生日也过得很寒酸,陆沉菀原本都已安排好了,结果顾君瑜生日的头一天,符阳城突然涌进大批灾民。
这些灾民大多来自河阴等地,正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大部分是奔着安王的名头而来。
老百姓在这种时代想要生活下去确实很不容易,产量低、土地容易被豪强兼并,若是再加上一点天灾,就真的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顾君瑜见他们来,便将他们安置在新开垦的山地下,形成新的村落。
这些都是外来人口,要加入现有的那些村落,一来没那么多土地分配,二来容易起冲突。
他让人开垦的梯田虽处在山腰上,但这类梯田好好耕作,其实很好打理,产量也不低。
顾君瑜亲自前去指导他们种玉米、红薯和水稻。
虽说现在种这些东西有点迟了,但好生照料的话,今年还是会有收成,总比颗粒无收好。
端午之后,裴钧拿下扶南两座大城池,戚淮、萧牧驻地守城,裴钧和龚浩宇追击残军。
皇上龙颜大悦,锦国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扶南的实力也不算小了,能将扶南击退并侵占对方城池,这绝对是足够名垂千古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