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现在也释怀了,反正再生气也回不了京城,索性就像咸鱼一样躺平了,在这符阳当个小县令。
听戚淮这么说,萧牧也来劲:“成!我这就派人去买酒买肉。”
正好顾君瑜今天得了很多赏赐,也该庆祝一番,便让刘大吩咐人去宰猪宰鸡,务必要尽欢。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大地,安王的庄子却一片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
萧牧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戚淮哭诉自己命途多舛,怀疑皇上嫌弃他,降了他这么级把他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
戚淮说些不痛不痒地宽慰着他。
裴钧酒量甚佳,顾君瑜陪他喝了数杯,自己都有些微醺,那裴钧依然面不改色。
“王爷,请!”裴钧又倒了一碗递给顾君瑜。
顾君瑜:“裴将军这是不灌醉我不干休呀!”
“王爷这不还没醉么?”裴钧道。
顾君瑜:“裴将军可是想从我嘴里套话?将军直说便是,我敬仰将军,绝不隐瞒。”
裴钧:“……”
裴钧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因为萧牧过来敬酒了。
“裴将军,皇上已追封了楼公,想当年楼公何等英雄人物,如今退隐山林,连死讯亦无几人知,实在令人惋惜……”戚淮道。
裴钧:“老师毕生所求,非是为名为利,不需要别人为之惋惜。来,我敬戚大人和王爷一杯。”
戚淮本来还想拉拢裴钧,不过好像裴钧不喜欢谈这个话题,他只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当初先帝对楼家确实做得过分,也难怪裴钧会是这般态度。
顾君瑜知道戚淮的心思,但在顾君瑜看来,现在劝裴钧并不是好时机。
各人心中都有一番心事,不过今晚这顿酒宴却是吃得很尽兴。
等到晚宴结束时,顾君瑜已经步伐不稳了。
裴钧千杯不醉,还一个劲地灌他,戚淮也被醉了,醉得比他还厉害。
陆沉菀过来接顾君瑜,在大厅门口遇上裴钧,“裴叔,你可还好?”
裴钧依然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我没事,你还是进去看看王爷,他醉得不轻。”
陆沉菀点点头,正要进去,又听裴钧说道:“小菀,裴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沉菀:???
裴钧背着手,大步走向自己的院子,倒床便睡。
安王的酒量亦是深不可测,今天差点就败了。
萧牧和戚淮早已被侍卫扶去休息,堂内就只剩下顾君瑜一人懒懒地靠着椅子。
他微微合着眼,昏黄的灯火照在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如同画中的美男子。
“王爷。”陆沉菀轻轻叫了声。
顾君瑜掀起眼皮,黑浓的长睫被灯火映照,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投下了淡淡阴影。
他醉眼迷蒙地看向来人,瞳眸似不能聚焦,不过还是辨别出了眼前人。
他不由地扯了下唇角,“是菀菀啊。嗯?裴叔也走了?”
“嗯。”陆沉菀去扶他的手臂,“我们也回去吧!”
“是他们叫你过来的?”
陆沉菀没说什么,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将顾君瑜从椅子上拉起来。
顾君瑜一时没能起来,今晚他确实被裴钧灌得有点惨,便道:“你扶不动我,去叫刘大过来吧。”
陆沉菀咬了下唇,“我扶得动,我扶过的。”
当初安王府失火,恶仆们全都逃命去了,是她将安王从床上拉下来,扶着一同逃离火海。
安王病得不省人事时,也是她将安王拖上床……
她拉起顾君瑜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顾君瑜心中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很暖,小姑娘真是太招人疼了。
陆沉菀费尽全力,终于将顾君瑜从椅子上扶起来。
安王确实比以前沉了许多,他看上去虽然还是很清瘦,但绝不似以前那般弱不禁风,而是有了一种力量感。
顾君瑜试图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过最后徒劳无功,还是靠在了陆沉菀的身上。
“吃了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顾君瑜只觉得这小姑娘瘦得让人怜惜。
“……我已经长胖很多了。”陆沉菀反驳。
顾君瑜不信,“哪里胖了,给我看看。”
陆沉菀:……
她深度怀疑王爷又在勾引她。
她现在很不好受。
如今正是初秋,他们依然穿得很薄,她能清晰感受到顾君瑜身上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几近无所适从。
他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香气,淡而清新,如初夏的田野。
现在,这股气息掺进了酒香,又酝酿出了醉人的味道。
她被这股气息彻底包围着,无酒自醉,连心跳都不受控制砰砰直跳。
顾君瑜身上没什么力,基本是靠着陆沉菀才能稳住身形。
娇软的姑娘像被他抱在了怀中,香香的,软软的,让他有些沉迷了。
顾君瑜又道:“花花都比你肯长。”
陆沉菀:……
“我才不要和花花比。”
顾君瑜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轻轻笑出声,顺着她的话说:“嗯,不和花花比,你更可爱。”
他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陆沉菀的脖颈之间,陆沉菀僵直了身体。
热意从脖颈处一路爬上了她的脸庞,幸好现在是夜里,没有人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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