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
小桃屈腿答道:“是侯爷的与奇曼丽公主的孩子。”
长公主蹙眉更深,“这才半年之久,他们……”
他们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大两个孩子来,除非这不是李萧寒亲生的骨肉,想到这儿,长公主脸色沉了沉,朝殿内走去。
林月芽自从进了瑞合宫,脸上的面纱便摘了,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她起身也迎了出来。
不论是辈分还是地位,她见到长公主都是要行礼的,二人在殿门处碰面,林月芽不顾长公主面上的震惊,先是郑重地行了一个婼羌礼,“婼羌的奇曼丽见过大齐长公主。”
随后便又按照大齐的礼数,冲长公主道:“儿媳见过母亲,望母亲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长公主彻底呆愣在原地,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可过了许久都未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小桃将两个孩子领进屋,林月芽带着他们按照先前教的规矩,冲长公主行了一礼,长公主才渐渐回过神来。
目光再次落在两个孩子的面容上,看到那五官神韵皆与李萧寒相似时,长公主忽地一下酸了眼睛,语气带着颤抖地看向林月芽,问道:“他们便是、便是当初的……”
“是。”林月芽点头道,“回母亲的话,糖糖和鱼鱼皆是侯爷的孩子,生于大齐三十四年春。”
长公主略微思量了一下,便彻底明白过来,她不知当中到底出了何事,但已经彻底明白过来,面前之人的确是林月芽,而这双孩子也确实为李萧寒的骨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许久后才长长呼出。
怪不得半年前李萧寒连夜要出使婼羌,放弃上京的一切都要在留在婼羌尚公主,她还以为是李萧寒终于想通了,可造化弄人,娶回来的竟还是她。
罢了。
长公主无奈地扯了下唇角,她走到桌旁坐下,朝那两个孩子招手道:“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们。”
木糖糖认生,磨磨蹭蹭不敢过去,木鱼鱼看了眼林月芽,见她点头,便笑着来到长公主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
长公主的心尖上好似有块儿糖,让这细糯的声音瞬间融化。
在宫中用过晚膳,长公主打算离开时,却又宫人将她拦住,“殿下吩咐,夜里路黑,不如长公主今日便在宫中歇下。”
长公主面色倏然沉下,“好一个裴怀,我要见陛下!”
宫人面无表情退下,立即又侍卫将瑞合宫大门合上,外面落锁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一连三日,瑞合宫内的吃喝用度皆是按照长公主的规格,但他们如同拘禁,连大门都未曾迈出过。
熊威那日寻了个由头入宫求见裴怀,在说完正事后,他似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婼羌公主今日入宫的事。
裴怀顿了一下,抬眼看他时,神情中多了一丝探究,语气倒听不出异样来,他按照叶默说得那般与熊威说了一遍。
熊威自是点头称赞,只是最后似是无意地问道,“臣方才进宫时,似是看到了长公主的马车,也不知长公主要何时回去?”
裴怀面露疑惑,“你何时关心起长公主了?”
熊威笑容憨厚地道:“臣那夫人之前一直在侯府受长公主照拂,这不是近日刚好得了护心的参茶,便说是送过去给长公主补补身子。”
这些事即便不提,裴怀也不会不知,他大大方方说出来,总比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要强。
裴怀喝了口茶,望着他道:“皇姑母时常入宫,多则住上半月之久,少则也得四五天,你若是想当面送她,怕是要多等些日子了。”
熊威神色未变,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京兆尹府中,关上屋中门窗,熊威的面色才瞬间白了下来。
“夫人,怕是要变天了。”
熊威的猜测不假。
皇帝一直以来,对这位胞妹疼爱有加,甚至可以说对长公主的关爱要比他任何一位子女都要多。
裴怀这次敢直接将长公主押在宫中,便是动了翻天的心。
果然,长公主一直在宫中留到了月底。
阳安那边的急讯也是月底到的,魏王与李萧寒那一战,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裴愉接过魏王大旗,想要与裴怀谈和,以晋城为界,一直到西州。由他自立为王,从此和大齐无关。
裴怀拿着这份和书,来到皇帝宫中。
皇帝正在榻上喝药,听到外面传来响动,他浑浊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来看朕。”
裴怀上前行礼,自责道:“儿臣不孝,这几日朝事繁忙,时常忙至深夜,便未敢来扰父皇休息。”
皇帝又是一声冷笑,“你怎么说起话来同老三似的,可莫要去学他那般装模作样,有何话与朕直说便是。”
裴怀愣了片刻,握住信件的手愈发用力,语气颇为生硬地道:“父皇,儿臣是裴怀。”
“嗯?”皇帝明显顿了一下,他眯着眼再次细细看向那道身影,许久后才恍然大悟,“哦,是老三啊,太子呢,为何没见他来看朕?”
裴怀上前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道:“父皇说的是哪一位太子?二哥当初被封为太子,不久后重病离世,至于大哥,儿臣也不知当初是犯了何事,惹得父皇重怒之下废除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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