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离去。
从春和堂出来,李萧寒忽然顿住脚步,他回头问夏河,“你觉得我对她好么?”
夏河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他硬着头皮道:“林姑娘在侯爷心中,极有分量。”
李萧寒心下了然,答非所问便是不好了。
没人教他要如何讨女人的欢心,他从小也未见过老侯爷做出什么讨长公主欢心的举动。
那两人似乎永远都隔着一层,明明住在一处,却似乎连面都极为少见。
李萧寒觉得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好,可为何好像每个人都觉得他对她不好,陆渊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夏河跟了他这么多年,方才回话时的神态他也看得明白。
李萧寒抬眸看向苍白的天空,他第一次感到茫然无措。
林月芽醒来的时候,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已经全部被撤走,那些所谓的名家书作也一并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新买来的话本。
春萝将李萧寒没讲完的那本拿出来,继续给她念。
林月芽一面听,一面笑。
春萝念到逗趣的地方,便忍不住同她一起笑,后来冬枝忙完手里的话,也蹲到一旁听。
冬枝也认得字,春萝念累了,便换她来念,一下午他们三人都窝在房中,时不时传来欢笑的声音。
秋分这日,长公主宴请上京名门闺眷来侯府赏花游玩。
李萧寒同裴蕴的婚期原本早该定下,原本性子温婉的裴蕴,却不知为何又哭又闹不肯应下,三天两头病在床榻,这婚期便一直耽搁下来。
长公主听说裴蕴染了风寒刚刚痊愈,便想借着赏花的由头,将人请来侯府,她亲自与这侄女谈谈。
可谁知裴蕴原本答应的好好的,到跟前却直接差人过来传话,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又病了,来不了。
长公主气归气,可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反正侯府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何家的两个表妹和许多贵女已是相熟,年轻的女子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李老夫人也赏脸露面,拉着几个同龄的夫人坐在屋里喝茶聊天。
春和堂这边同往常一样,只是李萧寒怕有人绕林月芽清静,便在春和堂外增添了人手。
今日虽凉,日光却很好,林月芽午睡醒来,在院里的椅子上坐下,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墙那头传来几声婉转动人的曲调。
林月芽许久没听过曲子,她起身来到墙边,饶有兴趣地听着那曲调。
春萝面色有些不自然,林月芽疑惑地问她:今日是什么节日么,怎么外面听着这样热闹?
春萝如实道:“今日是秋分,长公主设宴待客。”
林月芽从前就是负责扫百花园的,她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百花园里有许多花开得正好,有那飘香的桂花,典雅的木芙蓉,红得耀眼的石蒜花……
想到百花园的各种芬芳,林月芽也不由弯了唇角。
春萝略微有些局促地道:“姑娘,一会儿该起风了,咱们进屋吧?”
林月芽感到奇怪,好端端的没有一丝要起风的意思,这样好的日光,为何要躲进屋里。
可当她看到春萝的神情,在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莹莹笑语,林月芽心里便大致猜到了缘由。
她淡笑着道:我在这院里关着出不去,又不能开口说话,肯定不会冲撞到他们。
能被长公主请来的,身份非富即贵,林月芽惹不起,却正好躲得起。
春萝倒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起李萧寒曾叮嘱过她,莫让林月芽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今日人多口杂,她也是担心万一有什么话飘进林月芽耳中可如何是好。
春萝向来谨慎,这也怨不得她,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了要强。
林月芽却不知是这个原因,她见春萝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便只好长叹一声:我只是许久没听到曲子了,我将这首听完就进去,好么?
春萝到底还是点了头。
可是说完这句话,林月芽却是觉得那曲子也没意思了,兴致顿时全无。
就在她转身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大红色纸鸢从春和堂的上空飘过,随后缓缓落在地上。
紧接着便传来一串脚步声,最后就停在墙外。
冬枝这会儿人不在,她去厨房给林月芽取下午用的糕点,春萝将脚下的纸鸢捡起,蹙眉望向林月芽。
墙那边有个女子“哎呀”了一声,“我的纸鸢怎么掉进去了,这是谁的院子,叫人给咱们取一下吧?”
林月芽对春萝道:我先进去,你将纸鸢送到门口,让侍卫还回给他们吧。
春萝点点头,等林月芽走进屋,她才朝院门口快步走去。
院里顷刻静下。
林月芽将窗户推开,墙那边传来几名女子谈话的声音。
“这好像是云腾院的后堂,便是永安侯住的地方,你看前边偏门那样多侍卫守着。”
一提到李萧寒,旁边的女子就忍不住八卦道:“你说侯爷和九公主到底什么时候完婚呢,怎么赐婚这样久,婚期都没有定下来……”
女子们忽然话音顿下,原是被李萧寒安排巡逻的侍卫看到,侍卫将他们恭敬请开,春萝送出去的纸鸢也被人交还到他们手中。
带人声渐远,春萝也回来了,她将门推开,看林月芽坐在桌旁,也不知盯着何处在出神,她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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