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婢女听说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
碧喜说完,还扯了下唇角。
大黄正好在长廊上躺着,一直眯眼望着碧喜,等她话音落下时,它起身甩了甩身子,朝碧喜身上跳。
碧喜向下微蹲,一下将它抱进怀中,颇有些兴奋地道:“有人给咱家大黄报仇喽!”
季嬷嬷赶忙朝她身上拍,“你这张嘴呀,快别说了,让人听到该不好了。”
碧喜冲季嬷嬷挤挤眼,“这不是没外人么,再说,又不是被咱们大黄咬死的,怎么也怨不到咱们头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犬磨。”
季嬷嬷又在她肩头上拍了一下,“行了,好歹是人命呢。”
“就她的命是命,旁人的就不是啦?”碧喜说着,抬头去看林月芽,“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月芽顾不得回应,也不知怎地,胃里一阵阵翻涌。
碧喜和季嬷嬷见她眉心紧蹙,强忍着作呕的模样,赶忙就上前将她扶住。
大黄跳到地上,在她裙摆上来回蹭。
林月芽再也忍不住,她扶着廊柱,弯身开始呕吐,将方才那一桌子饭菜吐了干净。
季嬷嬷一面帮她顺着后背,一面又责怪碧喜,“姑娘心底善,听不得这些事,你可莫再提了!”
一下午林月芽都歇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晚膳起来喝了一碗蔬菜生鱼粥,结果吐出来半碗。
季嬷嬷要去请余大夫,林月芽却拉住她不肯叫她去。
“姑娘不要使小性子,这不舒服了肯定是要去找大夫的。”季嬷嬷见她脸色为难,便好声规劝。
林月芽知道自己没有毛病,只是犯困懒得动,还有就是胃里难受总想吐,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好意思地扫了旁边三人一圈,垂眼道:是我中午吃太多的缘故,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你们若是去找余大夫,我、我……
就没脸见人了。
李老夫人肯定要问,何家的两个表姑娘也会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将自己吃吐的事。
这实在太没出息了。
林月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能吃,吃完了就想躺着,这和养猪有什么区别。
见她说着说着快要哭了似的,便也打消了请大夫的念头,季嬷嬷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行吧,那便休息一日,可若是姑娘明日还这般难受,咱们可不敢再耽搁。”
林月芽松了口气,朝季嬷嬷点点头。
小桃又忽然道:“那奴婢去前面看看侯爷回来没有,叫侯爷来陪陪姑娘?”
林月芽头摇得像拨浪鼓,手也不住地摆:不行不行,不要去。
李萧寒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嘲笑她,她都能想象到李萧寒站在她面前,那似笑非笑骂她蠢的模样。
她已经够难受了,可不想再装一肚子气去睡觉。
好在李萧寒晚上也没寻过来。
林月芽临睡前实在忍不住,又爬起来吃了两块儿李子糕,酸甜开胃,吃完也没有作呕,她一高兴,将那盘子里的四块儿全部吃了。
第二日还是季嬷嬷叫她起来的,不然她定是又会直接将早膳睡过。
她打着哈欠,懒懒地靠在床头上。
她向来起床不会让他们伺候,都是自己穿衣,去净房洗漱,可也不知怎地,最近越来越懒。
今日干脆连衣服都懒得穿。
还颇为埋怨地对季嬷嬷道:嬷嬷不该叫我起来的。
季嬷嬷帮她打了盆温水过来,见人还在床上歪着,着实无奈。
林月芽光起床就用了将近半个时辰。
坐到饭桌前,刚夹起一块儿肉放到唇边,嘴还没张开,就赶忙将筷子搁下,回头就开始作呕。
小桃碧喜过去照顾她,季嬷嬷眉心却蹙得越来越深。
她心头生出一个念想,可随后又立即将这念头否定。
林月芽由于胃里是空的,干呕了一阵没呕出东西,休息了会儿,便又坐回饭桌,那肉是不敢吃了,她掰了半个饼,就着凉拌菠菜,勉强吃完后,让小桃扶着去散步。
碧喜和季嬷嬷留在屋里收拾。
也就是趁这个时候,季嬷嬷才敢开口。
她凑到碧喜身边,小声问道:“姑娘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碧喜停下手中活,蹙眉想了许久,最后终于记起来道:“两个月前!”
季嬷嬷愣了一瞬,随后立即将碧喜往里面拉了几步,压声道:“上个月没有么?”
碧喜摇头道:“嬷嬷不是说喝那避子汤,会让月事不准么?”
见季嬷嬷愣到那里出神,碧喜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嬷嬷,到底怎么了?可是姑娘身子出了问题?要不然我去请余大夫过来?”
季嬷嬷一把将她手按住,忽然就肃了神情地问她,“你从姑娘进云腾院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你应当最是清楚。”
“我问你,那避子汤可换过药方?”
碧喜莫名心里心慌,她仔细思忖一阵,最后点头道:“倒是真的换过。”
“什么时候换的,可有什么不同么?”季嬷嬷追问道。
碧喜边想边道:“李老夫人回来之前,姑娘的避子汤颜色发乌,听姑娘说,特别苦,每次喝完小腹还会有些难受,李老夫人回来后,我陪姑娘去了一趟松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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