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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夫人,大喜,大喜啊。少爷,少爷中,中了,高中了!
来报喜的小厮一路跑进院子,气都来不及喘匀。
你顺顺气儿,慢慢说,说仔细点。我急道。
肥,肥夫人,少爷中了一甲三名,探发,中探发了。
小厮急得都变成了福建口音,我也顾不上计较,追问道,
当真?那少爷呢?他啥时候回来?
小厮终于喘匀了气儿,回道,
当然,官府报喜的人已经在路上了,驿站快马传信先到,少爷觐见官家领了恩赐再回家来,且得等几天呢。
我急了,既然报喜的人都到路上了,还不快去准备谢礼,鞭炮,红绸。
诶诶诶,小的这就去。小厮又飞奔出去。我暗暗道,真累,一会儿得多给他加点赏钱。
思文听了开心不已,还不等我安排,就指挥着家里的婆子小厮忙碌了起来,收拾前厅,准备接待事宜,去红杏姐姐那儿传讯报喜,桩桩件件,思文安排的有条不紊。
我也乐得清闲,任思文去忙。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此后,上门提亲的媒婆自然是络绎不绝,曾经嫌弃我先是奴籍出身,后又是商籍女子,抛头露面不成体统的当地世家望族竟然也有意同我结亲,不过属意的都是家中次女或宗族女子罢了。
我自然是不肯的,以思君非我亲生,婚姻大事我不好做主,还得他亲自点头为由将媒婆们都回绝了。
又等了数日,连思文听到传报声都条件反射的问,是不是那些讨人厌的媒婆又来了?烦死了。
小厮却回答,
不不不,不是,肥,肥夫人,小姐,是少爷,少爷肥来了。
思君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红袍,带着大红花,一路官差开路,吹吹打打,犹如迎亲的新郎。
杨府门口,围满了前来看探花郎的人群,人挤人好不热闹。
思君在门口下马,我正要去迎他,他却一撩衣摆,扑通跪在我面前。人群瞬间安静,只有思君字句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
母亲大人在上,孩儿此次进京赶考,蒙圣上垂爱,钦点为一甲三名,幸不辱没杨家门楣,今归来,特叩谢母亲抚育教导之恩。
一声母亲,一句杨家,此举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了我的身份,宣告了他的态度立场。
人群寂静,少倾有窃窃私语,随后呼声震天,高喊探花郎。
至于之后人人传颂的至孝至真探花郎,功成不忘养母恩,茶馆说书人将其编撰成书说与众人听,这都是后话了。
我让思君先作休息,并不急着询问,待晚间,才将媒婆上门提亲的事说与他听。
思君道,意料之中。
我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想法,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有,母亲可为你上门求亲。
思君抿了抿嘴,低垂眼睑,思忖着并未答话,脸上似有红晕泛起。
我心下一动,问道,看来是真有心上人了啊。别不好意思,说来听听。
我看他沉默不言,以为是哪家出身不好的女子,故补充说道,
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家世什么的都不重要,娘也不在乎,只要姑娘人品好,待你好,哪怕是个丫鬟农家女,母亲也为你求来。你也别管别人风言风语,日子是咱自己过的,只要咱自己过得舒心开心,比什么都强。
思君听了,这才抬起头,用力摇摇头道,
母亲误会了,我本来也想跟您说这事儿来着,刚刚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说。
他这才娓娓向我道来,原来,他进京以后,一次偶然机会,被一大人赏识,邀他入府备考,期间给他诸多指点帮助。他在府之时,遇到一娇俏少女,彼时少女孤身一人,用力攀折枝头的春梅,奈何人小身矮怎么也够不着,他便出手相助一二。少女谢过思君,便怀抱梅花离去,只是她看向梅花的眉眼温柔似水,似一点春波漾了他的心。然,他身在他人府中,不好贸然打听那女子,虽心有戚戚,也只好感叹一句有缘无分。
谁知,他高中之后,这大人竟有意将家中嫡女许配于他。他不好推辞,只好言明婚姻大事,需禀告母亲之后再做决定。大人言道理应如此,只是既在府中,不妨一见,回去也好说与母亲听。
大人唤人将女儿叫来,待看清那女子样貌,思君竟呆愣片刻,这女子,竟正是那折梅的少女。
思君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娘,儿子确实有所心动。只是这陆小姐是陆大人唯一的女儿,也是陆夫人唯一所出,身份尊贵,儿子虽是探花郎,但终究是高攀了,故也想问问娘的意思。
你,你说她姓什么?陆?我没有听清思君说的其他,只在听到陆大人之后就呆愣住了,京城,大人物,唯一的女儿,姓陆,会是巧合吗?
思君奇怪我的反应,但也认真回答道,
是姓陆,儿子说的正是当朝参知政事陆文君陆大人。说来也巧,陆大人也是禹州人,自小也在禹州……
说到这儿,思君突然停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娘?这陆大人,可是您的旧识?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首水调歌头,那被我剪下来烧掉的落款,文君留。
第10章
我沉思良久,看着文君那双好看的眸子闪动着忐忑的光芒,终究是不忍心,罢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缘分,终究不是回避就能躲掉的。</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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