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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不错不错。”
我拽住三皇子的胳膊,正欲借他的力起身,三皇子却揽住我的肩,另一手穿过我的腿弯。
我一惊,撇开他的手,道:“焕儿,你干什么?”
三皇子道:“陈娘娘,你还走得了路吗?”
我道:“我觉得我可以。”
三皇子沉默片刻,道:“还是我抱你回去吧,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连连拒绝道:“不行,不行。”
三皇子露出点委屈的神色,道:“母子亲厚,何况事发突然,陈娘娘就如此在意男女之大防吗?”
我道:“母子也要避嫌,那群士兵们可都看着呢,皇子与女官暧昧不清,也算是丑闻一桩。”
三皇子道:“没事,他们的嘴很牢靠的。”
我道:“不行。”
“好吧。”三皇子叹了口气。
我扶着三皇子的胳膊站了起来,后腰的疼痛便缓解了不少,想来这只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
我们顺着沙丘缓缓上行,路过那块大石头时,三皇子弯腰捡起长刀,将刀鞘挂在腰间。
三皇子挑出来的心腹果然实力不俗,契丹兵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大宁朝的士兵却只有几个负伤的,一位女子正为他们包扎伤口。
这想来就是三皇子所说的医官了。
这位女医官瞧着才三十出头,貌美异常,满面沙尘难掩其清艳姿容,她紧抿着唇,手里拿着个药瓶,那些征战沙场豪放不羁的士兵在她面前恰如猛虎遇上驯兽人,个个都乖顺的不得了。
三皇子将我安顿在一趴着的骆驼旁,丢下刀,问道:“俘虏了几个?”
正在被女医官包扎的士兵道:“三个!就是那边抱着头的三个龟孙。”
这名士兵十分激动,身体便免不了要动来动去,那女医官一挑眉,呵道:“别动!”同时手上的动作更粗暴了些,那士兵立刻苦了脸,连连求饶。
那女医官看了看我,道:“这位妹妹瞧着手脚俱全,不知可有内伤?”
我道:“没有。”
女医官又看了眼三皇子,道:“三皇子的脸怎么伤着了?我现在腾不开手,这位妹妹不如先去帮三皇子清理一下伤口。”
周围的人都各有各的事,只有我闲坐一旁,我正尴尬着,闻言立刻去打了水来,架在火堆上煮沸,同时将三皇子强按在地上,先为他擦拭了伤口周围的皮肤。
三皇子盘腿坐在地上,被我压着起不来身,最后无奈道:“陈娘娘,你这样我好不自在。”
我洗净了软布,盯着他的脸,一边思考着该从哪里下手,一边道:“你也知道干坐着不自在。”
三皇子道:“陈娘娘,你帮我把我的长刀拿来吧,我想擦一擦刀。”
那可怜的长刀被三皇子丢在地上,血迹斑斑,半截入沙,我将刀拾起,递给三皇子,三皇子便拿了块粗布,安安静静地擦起刀来。
等三皇子收刀入鞘,我也清理完了三皇子脸上的伤口,女医官过来看了看,赞道:“不错呀,小妹妹,你这手法还挺细致,你可愿意跟着我,学一学这军中的医术?”
一名正在扒尸体衣服的士兵道:“周娘子,你这是想把周老头的手艺传承下去?可惜人家是女官,是给皇上做事的,宫里的太医个个儿能活死人肉白骨,人家女官怎么会看得上你家周老头那点功夫?”
又有一士兵道:“要我说呀,你还不如抓紧着给周老头生个儿子,自个儿的儿子,你怎么教他不行?到时候咱们军营里又多了个小周治伤,就是不知道周老头还有没有这个本事,哈哈哈哈——”
女医官转身到药箱里翻出一盒胭脂似的东西,递给我,一边啐道:“呸!周老头是死了心肝烂了肺的,天都要让他绝种绝后,哪个女人会给他生儿子?”
我打开那盒子,里面是白色的膏体。
“这是药吗?”
女医官道:“是,三皇子伤口不深,这个就足够了,用了这药,三皇子的伤口就不会留疤,你手上的伤也能用,这药是我自己配的,找不到药盒,就把胭脂盒洗干净装了,你别介意。”
我道:“没事没事,多谢赠药,感激不尽。”
女医官笑道:“真会说话,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女官。”
那原先与女医官说着话的士兵又道:“周娘子这么生气,看来周老头真的不行了,不过周娘子这么嫌弃周老头,是不是在外边儿有了男人?”
另一士兵笑道:“说不定真有,周娘子,你在契丹部落里住了这么久,有没有跟那个契丹小子勾搭上?”
这女医官显然是跟这群士兵混惯了的,不管士兵们说什么,她都刀枪不入牙尖嘴利,然而这士兵又一句调侃,女医官却突然涨红了脸,骂道:“狗嘴里吐不出金镶玉,满嘴放屁的混小子!你是觉得上次的伤好了,就可以好好地得罪我了?”
那士兵连连赔罪,道:“周娘子,好姐姐,姑奶奶,救人命的大菩萨,是我犯浑,我满嘴放屁,您可千万别和我计较,我孝敬您一样东西,就当赔礼道歉了。”
女医官看着我给三皇子抹上药,便走开了,道:“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士兵丢下一具契丹兵的尸体,手里举着个银钗,道:“您看看这个。”
女医官拿起那银钗看了看,便收进袖子,道:“我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只是个银包铁,还是从死人身上刮下来的。”</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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