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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良妃说的话简略地告诉了冯静仪,冯静仪道:“那你准备怎么打探契丹军营的事?”
我命顺子去内务府把沈辰安排的传信太监找来。
“哦,沈将军虽不能再上战场,但人脉还在,确实是个好人选。”
不久后,顺子进殿,我却没看见那传信太监。
“人呢?”
顺子道:“娘娘,那位公公前些时候犯了事,被淑贵妃娘娘下令发落了。”
冯静仪道:“淑贵妃考虑得还真周到,枸枸,你还是让良妃帮你传信吧,良妃掌权多年,毕竟根基深厚。”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我写好书信,去找了良妃,良妃果然爽快地应下了,道:“行,三日后,我会把这信交给沈将军,如若有回信,也是三日后交给你。”
我道:“那就多谢良妃娘娘了。”
良妃笑道:“无事,四儿能平安归来,多亏了三皇子,这点小事我自然要帮忙。”
良妃既然答应了,那想必就一定能办得到,我稍微放下心来,回青藻宫去抄账本了。
三日后,良妃来了青藻宫。
我已经抄完了账本,刚准备抄名单,正是最头晕眼花的时候,见良妃来了,如释重负地放下笔。
良妃脸色很严肃——或者说很沉重。
“你自己看吧,沈将军的亲笔。”
我打开那信,越看越觉得窒息,看完才反应过来,我是一时忘了呼吸,才胸口憋闷。
三皇子仍然在大漠中,边关无主将,原先被打得安分了些的契丹军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最关键的是,边关军营粮草有缺。
皇上下了令,从江北郡调粮过去,但三皇子迟迟不归,边关军营一边要应付来自契丹的骚扰,一边要不断派人进大漠寻找三皇子,战士们累了就要多吃,有功就要封赏,耗粮极快,边关又来了好几封请粮的奏报,此刻本应当开京城的粮仓支援边关,但皇上却始终未曾下令。
沈辰还说,三皇子已经在大漠中待了许久,并彻底与军营失去了联系,若粮草再紧缺下去,边关军营就不会再派士兵进大漠寻找接应了,这种情况下,除非三皇子找到了大漠中的绿洲,否则定是凶多吉少。
良妃道:“我昨天去看了皇上,皇上的状况也不太好,听尤安说,皇上这些天常常昏迷,比从前的次数更多了,甚至有时刚用过早膳就又昏睡过去,一直到月上中天,而且还很难唤醒,我看着太医往皇上身上扎了起码十根大针,皇上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要拿朱笔批奏折。”
皇上自登基起便是个明君,如今他已过花甲之年,仍然勤政,也算是为大宁朝殚精竭虑了。
但良妃侍奉皇上多年,孕育一儿一女,与皇上还是有几分夫妻情分的,良妃微微皱着眉,显然不赞同皇上病中处理政事。
我道:“沈辰说当前需要开京城粮仓,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开,皇上对边关将士从不吝啬,何况三皇子也在边关,会不会是因为皇上常年昏睡,病中难以掌控边关情况,所以才没能下令?但边关奏折大多会被置于上首,武将们也纷纷上书,皇上真的已经病到了这个程度,甚至无暇批复吗?”
第117章 筹谋
良妃道:“这就是我探听到的事情了,何家在拦截与边关粮草有关的奏折,以皇上清醒着的那点时间,未必能批到那些漏网的折子。”
何家有何老先生早年的经营,人脉广大,盘根错节,六部各郡县都有何家的熟人在,若是何家人想,他们是有这个本事的。
只是有拦截奏折的本事,却不一定有隐瞒拦截奏折之罪的本事,更没有承受皇上雷霆之怒、从中全身而退的本事,可即便如此,何家还是这么做了。
我一时哑口无言。
“要不是何家皆为文官,并无武将,我都要以为何家正准备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呢。”
良妃道:“所以说,淑贵妃已经疯魔了,何老先生病重,淑贵妃统领后宫,联系着大皇子,何家几乎就是被淑贵妃掐在手心里。”
我道:“何大人呢?他好歹也是个工部尚书,难道竟也如此糊涂,任由淑贵妃把控?”
良妃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何家兄弟姐妹心齐,何钧对淑贵妃她娘很是信任,所以先前一直任由淑贵妃把控,我去探时,他刚反应过来,跟淑贵妃的母亲起了争执,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良妃说的不错,第二天一早,工部尚书何钧带着一干大宁朝高位官员,跪请大皇子做主,开京城粮仓,以支援边关。
然而大皇子从来都是个不敢做主的,吓了一跳,只说会向皇上禀报,何钧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见好就收,带着群臣连连叩首后退下,大皇子便去问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听完前因后果,立即下令开京城粮仓,先加急运一小批粮食过去,再陆续运粮食到边关。
与此同时,边关有奏报传来,说是在契丹大漠发现了三皇子的踪迹,但并未见人,且有搏斗痕迹,应是三皇子与契丹叛军相遇后留下的。
也就是说,三皇子还活着。
得了这个消息,皇上大喜,仿佛回光返照般好了两天,随后一场春雨,皇上染了风寒,又病倒了。
皇上这一病,来势汹汹,连太医都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彻底下不了床,据说只能在榻上架个小桌子,半躺着批奏折。</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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