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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孟婆灌了汤。
长姐说,她现在已经从将军府搬到了沈府调养安胎,沈国公已向皇上报备,修书给了沈辰,孩子是去是留,难产时保大保小,都由沈辰这个父亲来做决定,如今就静待沈辰回音了。
我很不爽。
虽然知道沈辰不会害我长姐,但我长姐的性命,凭什么要由沈辰来决定。
我道:“焕儿,你可有法子拦下沈辰的家书?”
三皇子无奈道:“没有,军中主将传出的书信,都会用蜡封住,就算拦下,我也不能私自查看或修改。”
“好吧。”
“等军中传来书信时,我会再去拜访沈夫人的。”
三皇子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沈辰传来的书信,我是和长姐在同一天知道书信内容的。
沈辰在信里说,孩子去留由大夫决断,一切以我长姐为重,他已经向皇上告假,待结束最近一场战役,就立即随信差赶回京城。
主将归心似箭,皇上也不能勉强,只派了太医常驻沈府,同时要求沈辰在军中做出合理的安排,且假期一过,务必及时返回军营。
体贴人情,恩威并施,是皇上的风格。
八天后,沈辰返回京城,长姐服下堕胎的药物,腹中双生子化为一摊血水。
军事紧急,沈辰只请了二十天的假,来去路程就要花费至少十五天,也就是说,沈辰只能在京城待五天。
沈辰归来五天后,三皇子正好来请安,我道:“算算日子,今天你师傅就该走了,你不去送他吗?”
三皇子道:“沈夫人身体虚弱,心情郁结,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沈将军还没打算走呢。”
我惊道:“那他准备待几天?万一误了时间,二十天后没能及时回到百越,那可是延误军情的大罪。”
三皇子道:“其实军中之事,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沈将军能大胜还朝,他再晚十天回军营都没事,若是打了败仗,纵然他不请假,也落不着好。”
我点点头,道:“待沈辰离开京城时,他离开的时辰,出的哪个城门,走的哪条道,你通通告诉我一声,”
“好。”
沈辰是在三天后离开京城的,据说他原定前天上午离开,连马都牵好了,但因放心不下我长姐和一双儿女,依依惜别之际,就又留下来了。
三皇子将沈辰离开的时辰和地点告诉我,笑道:“沈将军只误了三天,延误军情三天以内是三等罪,三至七天是二等罪,七天以上是一等罪,陈娘娘想预防他人诬告陷害,只是记下沈将军离去的时辰,恐怕还不够,需得将今日值守城门的小吏记下来。”
说罢,便报了那几个小吏的名字。
我将这些东西写在纸上,收进暗格内,夸赞道:“还是焕儿考虑周全,焕儿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三皇子羞涩地笑了笑,道:“我原本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被陈娘娘提醒了,路过城门时,才突然想起来的,这许是我和陈娘娘心有灵犀、心意相通的缘故。”
用心有灵犀来形容母子之间的默契其实并不合适,听起来便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我并不想把母子闲话搞得跟先生上课一样,因此便没纠正这一点。
夏日将尽的某一天,何昭仪在永春池旁扑蝶,偶遇了闲逛至永春池的皇上,一番老夫少妾的柔情蜜意后,何昭仪被皇上召幸,于晚膳时分坐上金龙宫小轿,前往金龙宫,却在晚膳后没多久,又被同一顶小轿送了回去。
当晚,皇上没有再召嫔妃侍奉。
何昭仪很被人嘲笑了一段时间,虽然碍着淑贵妃,没人敢当面嘲笑,但私底下却被我听见了不少。
近些年天下还算太平,皇上或去嫔妃宫中留宿,或召嫔妃前往金龙宫侍奉,很少有孤枕独眠的时候。
我想起远在百越的沈辰,只觉得惶惶不安。
冯静仪道:“皇上不太可能这样拂了年轻嫔妃的面子,前朝肯定出事了,枸枸,你得跟三皇子打听打听。”
三皇子来青藻宫请安时,我和冯静仪跟三皇子说了这事,三皇子立刻面色凝重,我心里顿时也有些慌张。
三皇子道:“沈将军……沈将军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沈将军到达百越的前一晚,百越军营被叛军偷袭了。”
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把椅子把手整个儿掰断,我深呼吸几次,勉强稳住心神,道:“具体情况呢?到底怎么回事?”
三皇子道:“沈将军原该六月十八到达百越军营,但他晚了三天回程,纵使一路上快马加鞭,也是在六月廿一上午才到了军营,偏偏就在六月二十的晚上,叛军突袭我朝军队,还使了手段,我朝军队一夜死伤数千人,元气大伤。”
冯静仪咂舌道:“这么厉害?他们使了什么手段?”
三皇子咬了咬牙,显出屈辱且恨极的神色,道:“叛军在战事刚刚结束时,主军迅速奔走撤离至几十里外,同时另派一队轻兵,趁我朝将士负伤疲惫之际,用当地花草引了大量食人虫蚁到军营,当时战事才刚结束,众人毫无防备,铠甲破损,不少人的伤口还未包扎止血,加之驱虫药物全堆在仓库里,根本经不住食人虫蚁的攻击,军营中血腥之气蔓延,又吸引了当地的猛兽毒蛇……”
三皇子长叹一口气,道:“夜间本就难以视物,主将又不在军营,群龙无首,军心不定……萍姐姐说得对,百越环境特殊,危险莫测,此次我们是大意轻敌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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