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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但姜老板就要去和亲了,何翰书的性子若真如你所说,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姑娘远嫁契丹,必定会搞出点什么事来。”
第42章 警告
冯静仪道:“他若搞事情,往轻了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往重了说,那就是破坏大宁朝与契丹两国的邦交,足以成为一个压垮何家的把柄,而且姜老板是经商的,就算是开书店的,那也是书商,论家世,她其实配不上何翰书,就看何家会不会让何翰书犯这个糊涂了。”
我道:“何家肯定会拦着不让何翰书犯糊涂,但也未必能拦得住,更别说他一个轻狂少年郎,又是为着男女之情的事,依我看,这人跟娜娜公主一样,都是个麻烦精。”
冯静仪道:“你说这个何翰书会不会跟娜娜公主聚在一块儿?强强联手,共同搞事情。”
我道:“你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冯静仪又道:“就算是何翰书娜娜公主杨才人三人强强强联手,那也是明天的事,今天群英宴,没人能搞事情,且过了今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何翰书于刑部衙门前击鼓鸣冤,声称他爱慕的女子即将和亲契丹。
两国国事与男女风月的结合,实在是引人注目,因围观的百姓太多,何家人一时竟没能将何翰书抓回去,刑部官员为了稳定民心,只得带何翰书面圣。
皇上在朝堂上,刚与礼部敲定了姜老板做郡主的封号,何翰书便被带了进去。
何翰书一边献上陈情书,一边向皇上秉明情况,大意就是,契丹王爱慕的是文章作者方清,而即将和亲的姜老板只是负责印刷售卖,不是写书的,而且姜老板与何翰书早已两情相悦,定下婚约,契丹王找错人了。
何翰书还说,契丹王所爱慕的文章作者方清,实为一宫中女子,至于究竟是谁,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
能让何家嫡子不敢说的宫中女子……
他还不如直接点冯静仪的名!
吏部尚书何老先生当场便晕了过去,工部尚书何钧气得浑身发抖,勉强维持住仪态,道:“世家子弟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何翰书擅闯朝堂重地,满口胡言乱语,破坏两国邦交,当押入大牢,按律处置!”
刑部尚书道:“何大人,令郎在刑部衙门前击鼓鸣冤,被刑部官员带入朝堂面圣,而后献上陈情书,秉明情况,都是合律合法的呀,至于其所言真假,有待核实,目前尚不能判定。”
工部尚书何钧挥袖道:“什么令郎?我没这么个孽子!如此张狂,如此大逆不道!”
刑部尚书道:“我理解何大人的心情,只是你与何小公子的血脉亲情摆在那里,如何否认得了?若何小公子真出了什么事,您与尊夫人还能忍住不为他伤心?何大人莫要说气话了,还是看皇上怎么处置吧。”
工部尚书何钧撩袍在何翰书前侧跪下,拱手道:“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臣甘愿领罪。”
皇上端坐于大殿之上,看着那陈情书,道:“何翰书……何小公子毕竟是少年人,为了心爱的姑娘一时冲动,也属正常,既然他并未触动律法,朕若将他下了狱,传开了去,日后哪还有百姓敢击鼓鸣冤?民意又如何上达天听?何大人爱子心切,但也别太急着揽罪了。”
何钧道:“是,是,是臣考虑不周了。”
皇上又道:“何小公子,你的陈情书朕收到了,你且归家去,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何翰书叩首道:“是,世家子何翰书谢主隆恩。”被刑部官员领着离开了。
以上,便是顺子口述还原的事情经过。
而此时此刻,撷芳殿内殿小桌上,我和冯静仪面前,摆着两份文书。
一份是何翰书的陈情书,一份是娜娜公主托礼部官员递给皇上的书信。
都是皇上差人送来的,装在一个锦盒里,由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尤安公公亲自从金龙宫捧到青藻宫。
我几乎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那两个搞事精的书信,对冯静仪道:“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说强强联手,就真的强强联手了,唉,我也是个乌鸦嘴,说你是乌鸦嘴,你就真成了乌鸦嘴。”
冯静仪道:“那我们俩快多说几句话,我冯清芳和你陈枸枸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我道:“既然是乌鸦嘴,那自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你见过有哪只乌鸦能一夜之间变喜鹊的?”
冯静仪道:“也是,我们俩都是人,干嘛吃饱了撑的学鸟儿说话?”
尤安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了,顺子绘声绘色地讲完今天的闹剧,便也退出去了,阿柳和小兰一个守在门外,一个守在窗边,我和冯静仪一同坐在榻上。
我们俩迟迟没看这一书一信。
主要是不敢。
上一回,皇上也是用锦盒装了契丹王给的王虎女片段,由尤安亲自送去了垂棠宫,这回不用说,娜娜公主心里早已认定冯静仪就是那已出嫁的王虎女作者,何翰书是姜老板的相好,在朝堂上就一口一个“方清”,敢击鼓鸣冤闯朝堂,却一口一个“不敢说”,他这陈情书里必定提及了冯静仪。
可皇上送锦盒去垂棠宫,警告的那是四公主,自己的女儿,也就真的只是警告一下,到了青藻宫,对着冯静仪,皇上未必有这么良善,万一这是暗示冯静仪“羞愤自尽以证清白”的意思呢?</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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