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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冯静仪较为熟悉,自然心里是向着她的,赶紧圆场道:“赵大人来太学处,所为何事?”
赵方清微微一笑,当真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清淡俊雅,望之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臣是为着孙贵人的案子而来,容嫔娘娘在此案中有嫌疑,又在孙贵人死亡前后来过太学处,臣便特意来问问太傅大人。”
我的笑容僵了。
这让我怎么接?
冯静仪瞪了赵方清一眼,哼了一声,却是没说话。
赵方清道:“冯静仪,皇上委派您协助臣查案,臣正好要去孙贵人住处看看,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
冯静仪道:“这个嘛……”
赵方清又道:“如果您最近比较忙,也没关系,皇上还委派了另一位姑娘协助臣。”
冯静仪默默咬了咬牙,道:“明天上午,您来青藻宫找我吧。”
三皇子突然道:“陈娘娘,我饿了。”
这孩子饿的真是时候。
我道:“那我们回去吧。”
太傅与赵方清行礼道:“恭送二位娘娘。”
我与冯静仪一路无话,行至明月桥时,眼见四下无人,我道:“难得啊,你今天居然都没怎么怼赵方清。”
冯静仪显然有些烦躁,语气也冲:“呵,我可怼不过他,想当年,他嘴炮的功夫与我不相上下,我入宫后低调隐忍,他却读书入仕,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哼,口才只会更好。”
当年?
我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怼人的功夫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习所致?你从小就这么能说吗?”
冯静仪道:“一半一半吧,我娘不善言辞,若我又是个嘴笨的,岂不是连下人都敢欺负?我从小就跟我爹吵,跟大夫人吵,跟势利的下人吵,跟各种人辩来辩去,辩的多了,功夫就精了。”
原来如此。
我想起我们陈家小辈一片和谐的场景,突然就找到了我永远说不过冯静仪的原因。
“那么,你跟赵方清的‘当年’,又是怎么回事?”
冯静仪道:“他当过我弟弟的书童。”
想想冯静仪的家庭关系,我了然道:“怪不得你跟他关系这么不好。”
冯静仪道:“你想哪儿去了?他是我亲弟弟的书童,一母同胞的弟弟。”
我道:“那你怎么……”
冯静仪停顿片刻,才道:“我弟弟跟我那野蛮粗暴且蠢笨的嫡兄打架,他就站一旁看着,我弟被打了一顿,又被关了祠堂,生病夭折了。”
这种事情,怎么安慰也没用,我安静下来,沉默地和冯静仪走回青藻宫。
冯静仪到青藻宫时,已经调整好情绪,中午照常来撷芳殿吃饭,吃完饭还调戏了下三皇子。
当晚,我起夜后,正打着哈欠回房时,迷糊中看见一个人影倚在廊下美人靠上,阿柳举着灯笼往那边照了照,惊叫道:“冯静仪?”
我瞌睡没了。
我示意阿柳在原地等着,走过去拍了拍冯静仪的肩。
冯静仪回头道:“干嘛?”
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坐这儿干嘛呢?”
冯静仪转过头,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我在美人靠上坐下,道:“看你白天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没事了呢,你明天上午不是还要跟赵方清查案吗?现在不睡,明天怎么起得来?”
冯静仪道:“也是,我还是回去睡吧。”起身欲行,却晃了一晃。
我连忙扶住她,道:“让你大半夜不睡觉……我送你回去吧。”
冯静仪摆摆手,道:“不用。”但还是被我强行推进寝殿。
梳妆台前,一盏幽幽青灯下,随意摊着些纸张,我凑过去一看,似乎是……书信?
冯静仪猛地拉开我,将那些信收起来。
我道:“无署名无落款,这是你跟谁的密信?”
冯静仪没说话。
我思考片刻,道:“这是你跟你父亲的信吗?你疯了?这是妥妥的罪证,你还不赶紧烧掉。”
冯静仪道:“不是,我跟我父亲没这么多书信往来。”
“那这是……”我想起白天冯静仪与赵方清之间奇怪的氛围,再看看冯静仪古怪的脸色,“赵方清?”
冯静仪叹了口气。
我道:“赵方清一手扳倒了冯家,你还跟他暗通款曲?你可是皇上的静仪!就算你没侍寝过,你也是皇上的女人,看脸归看脸,也不能不顾性命吧!”
冯静仪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会跟赵方清暗通款曲?你——小兰!”
小兰立刻把阿柳拉出去,而后关紧殿门。
冯静仪将书信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过了许久,我木然地抬起头,道:“你跟赵方清合作,一起扳倒了你自己的娘家?”
冯静仪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我弟弟当年为什么会跟大夫人的儿子打架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没跟我说过。”
“枸枸,你在家时有启蒙听学吗?”
“当然有啊,我们所有小孩子,不论男女,上午都要听先生讲课,下午男孩子习武,女孩子可以休息,但我长姐下午还要抚琴作画做女红,可忙了。”
“可我们家不是这样的。”冯静仪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只有男孩子能听课,女孩子只能待在屋里,由母亲请女师傅上私课。”</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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