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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三皇子道:“我知道,是母后对不起淑贵妃,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我不会怨恨淑贵妃……”
三皇子声音里带了哭腔,我瞬间心疼的不得了,无师自通了哄孩子技能,把三皇子抱在怀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母后做的错事,跟你又没关系,哪儿来母债子偿?皇上和太后都没有惩罚你,就说明你没有做错什么,从今往后你住在青藻宫,淑贵妃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三皇子抱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怀里,还惦记着别弄脏我的衣服,从我袖子里抽出一条手帕擦眼泪鼻涕,我顿时觉得这小孩太懂事了,比我那些边哭边故意把眼泪往我袖子上蹭的弟弟们可爱多了。
我牵着三皇子出去,把脏了的手帕丢给阿柳。阿柳慢了一步,手帕被小柔接着了,小柔笑道:“阿柳姐姐方才辛苦了,娘娘的手帕就交给小柔洗吧……娘娘的手帕也太素净了些,不如奴婢帮您绣些花样上去,若是不小心丢了,也好找回来,娘娘您觉得可好?”
大夫人管家,向来只爱用沉稳木讷的人,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好。”
小柔高兴地行礼道:“奴婢领命。”
阿柳脸都绿了。
“小柔可真是伶俐又勤快啊。”
冯静仪自游芳殿款款而来,身边只跟着她的贴身宫女小兰。
看到冯静仪过来,我居然莫名松了口气。冯静仪可是远比小柔更伶牙俐齿的女人。
周围的宫人立马行礼,三皇子也道:“冯娘娘好。”
冯静仪见三皇子眼睛有些红,笑道:“三皇子怎么啦?哭过啦,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哭,羞羞脸。”
三皇子脸红了,拽住我的袖子,往我身后躲了躲。
冯静仪调戏完三皇子,又看向小柔,道:“这帕子是被三皇子用过的吧,容嫔还是陈昭仪时,入宫数月都未能见皇上一面,她殿里走了几个宫人,只剩下阿柳、顺子和那两个宫女,阿柳是贴身宫女,洗帕子这一类活儿都是她干,忙得分身乏术,别说手帕绣花,就是缝补衣物,都得熬夜补,小柔一来,不但要帮容嫔娘娘洗手帕,还要在手帕上绣花——呵呵,阿柳,你看看小柔,你可要学着点,不然可就得在容嫔娘娘面前失宠了。”
小柔跪下道:“奴婢不敢僭越,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怎么能跟阿柳姐姐相比呢?”
阿柳脸色由阴转晴。
冯静仪道:“怎么不能?阿柳也不过就是个容嫔娘娘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小柔可是在淑贵妃身边待过的,想必忠心耿耿,行事机灵妥帖,不比阿柳差。”
小柔道:“淑贵妃娘娘仁厚宽和,对奴婢要求并不严苛,奴婢蠢笨,能做撷芳殿的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就知足了,万不能与阿柳姐姐相比。”
冯静仪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淑贵妃娘娘德才兼备,统领后宫,御下有方,手底下怎么会有蠢笨的奴才?淑贵妃娘娘仁厚宽和,友善待人,又怎么会把个蠢笨的宫女赐给新晋的容嫔娘娘?”
小柔磕头道:“奴婢嘴笨,奴婢说错了话,容嫔娘娘恕罪,冯静仪恕罪。”
冯静仪笑道:“我不过说笑几句,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小柔你快起来,你是撷芳殿的宫女,怎么能随便跟我一个静仪磕头呢?容嫔自入宫起就与我同住青藻宫,我自认对她还算有几分了解,你们容嫔娘娘是个不大爱管事的人,说不定比淑贵妃娘娘还要仁厚宽和,只要你们恪守本分,忠心侍主,她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围的宫人齐道:“是。”
如此娴熟的驭下立威手段,冯静仪不愧是比我早入宫十年的女人。
第10章 风波骤起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去了,三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却好养的很,读书也认真,不像我当年,无数次因为逃学,被祖父拿着鞭子从东院追到西院,从陈家宅追到裴氏府。
皇上一共来过青藻宫三次,三次都是来问三皇子的功课,我不爱听三皇子学的那些治国齐家之道,通常都会找借口溜去游芳殿。
冯静仪对此很不满。
她道:“皇上在你的撷芳殿,你却跑到我这儿来,万一把皇上招来了怎么办?”
冯静仪待在内殿足不出户时,往往披头散发,不加装饰,丝毫不顾及形象,皇上喜欢端庄有礼的女子,若是被皇上看见冯静仪这个样子,她必定得挨一顿斥责。
“皇上年纪大,他训我的样子,像极了我在家时我爹训我的情景,我一听他开口就头痛。”
这是冯静仪的原话。
不过皇上显然是真的对我们两个嫔妃不感兴趣,每次问完三皇子的功课,陪我用过晚膳就走了,我猜他可能都不知道青藻宫游芳殿住的是冯静仪。
其实三皇子应当待在晴芳殿,但这孩子可能有点恋母,总是要跑来撷芳殿跟我待在一起,撷芳殿的书房又确实比晴芳殿的宽敞,所以三皇子除了晚上睡觉,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撷芳殿内。
我没养过孩子,但在家时也见过大夫人和二姨娘带我几个弟妹的情形,大夫人生下的三弟幼时就很依恋大夫人,据说母亲大龄生产,且父亲鲜少陪伴的孩子都会如此。
这么一想,我就更心疼三皇子了。
三皇子与皇上似乎父子亲情淡薄,皇上去看大皇子二皇子的次数,远远超过看三皇子的次数,三皇子也从来没提过“想见父皇”这一类的话,有一次我监督三皇子背书默写时,皇上来了,我居然在三皇子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耐烦。</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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