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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只是一个小人……
不过她并没有沮丧多久,眼中很快又重新涣发出光彩:“我想了想,家主大人你还是派人去找他们吧!找到他们后,告诉我他们住哪儿,将来他们散伙,我照样可以请言妩出山!”
姜九怀皱眉:“散伙?”
“嗐,家主大人你不知道,这男男女女爱得死去活来的,全都是因为没办法在一起,真能在一起了,过个一两年心思自然就淡了……言妩还年轻,一两年后照样艳冠群芳哈哈哈——”、
姜九怀瞪着她道:“朽木不可雕。”
元墨无辜,她做错什么了?她是受害者好吗?
姜九怀瞪完她,转身就走。
走出三步,又复返身,拿走她手里的盒子。
这可是她将来请言妩出言的本钱呐!
姜九怀将盒子在她面前扬了扬,一字一顿:“叫错了,罚没。”
急忙追上:“我错了我错了,阿九我错了,叫家主大人什么的实在太见外了,你我过命的交情,怎么还能这么见外呢?阿九,好阿九,银票还我吧!”
头可断血可流,她的钱不能当着她的面活生生被拿走!
姜九怀没有回头
但嘴角已经高高地翘了起来。
姜九怀公务十分繁忙,启程之后,送信与禀事的船只在水面上往来不绝,元墨若在,他都要分出几分心神同元墨说说话,后来元墨干脆就少去了。
姜其昀的船跟在后面,比姜九怀的要小了几圈,但里面显然就是纨绔做派,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最妙的是姜其昀临行前还买了几名女伎,一路上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元墨的一天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同姜九怀一起吃过早饭,姜九怀开始忙碌,她便去甲板上跟水手们聊聊天,或是去船尾看白一和黑蜈蚣过招,再不然就和封青喝顿酒——最糟糕的就是被平公公抓住,关起房门细聊,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恭顺贴心的男宠”。
中午,同姜九怀一道吃饭。
午后,姜九怀小憩片刻,她就去姜其昀的船上。
这一去,便要到晚饭再回。
其实照元墨的意思,晚饭都不想回。
啊,笙歌那么悦耳,胭粉那么香浓,女伎们的手又香又滑,嗓音又娇又软……真真是温柔乡,让人留连忘返。
一天到晚充实归充实,等到闲下来,虽说能用“将来等他俩散伙”来安慰自己,但这趟江南之行空手而返是事实,重振红馆的希望泡汤,想想就不免低落。
姜九怀批复文书之际,看见元墨对着窗外发呆,就知道她又在发愁了。
他咳了一声:“磨墨。”
元墨便耷拉着脑袋走过来,只见砚台里的墨水其实还有不少,但家主大人既然让磨,那就磨呗。
她一面有气无力地磨着墨,一面只见姜九怀搁下手里的文书,却没有拿起第二本,而是在桌面摊开一大张白纸。
然后开始画画。
平公公是何等人物?一见姜九怀放下文书,也不待吩咐,便即招招手,领着下人无声地退下。
画画这个事情,元墨从小看到大,云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来同有消停过。
姜九怀偶尔也会画画,但画得多是山水之类,这一次画的却是人像。
云姨的人像画得十分细致,每一道衣褶都要细细描绘,因此便画得很慢,一幅画得画好多天。
姜九怀却快得多,几笔勾勒,在道人影便跃然纸上,人脸也宛然如生。
元墨“咦”了一声:“好像!”
他画的竟然是云姨常画的那一幅!
元墨顿时来了劲,离家还没有这样久过,平时倒也不觉得有多想家,现在家中景象突然出现在眼前,蓦地里心头一热,她连忙过去站在姜九怀身边,细看。
姜九怀画完最后一笔,停了一停,给画中人加上一抹胡子。
还能这样玩儿?
家主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玩心了?
加完胡子之后,还加了一顶发冠。
这发冠的样式十分奇特,元墨从来没见过——从顶上延出一道宽板,然后垂下几道珠玉流苏,把人脸挡住了一半。
还在衣袍上若隐若现地画了一条龙。
元墨越发惊呆了。
家主大人不止玩心重,品味还颇为独特。
“这……是龙袍吗?”元墨猜,听说天底下只有皇帝的衣服上能绣龙。
“对。”
元墨悄悄偷看了姜九怀一眼……家主大人,您这是……要反?
姜九怀画完最后一笔,看着画中人,“你知道这是谁吗?”
“那还用说?云姨的心上人嘛!”
“阿墨,你既认得出龙袍,难道就没有想到他是什么人?”
元墨疑惑,这龙袍难道不是你画着玩儿的吗?
姜九怀道:“去年七夕之后,陛下在宫中为我行冠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陛下,他就长样。在云姨的画上添上胡须,戴上冠冕,换上朝服,便是这样。”
元墨的眼睛一点点睁圆,嘴巴一点点张大,吃吃地:“你是说……”
姜九怀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点头:“你云姨心心念念,疯了也不曾忘记的心上人,是陛下。”
元墨腿一软,抓稳了桌面,才没瘫到地上去。
“我的娘啊……原来欢姐她们没有吹牛,皇帝真的去过我们红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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