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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大喝一声:“黄伯,你忘放盐啦!”
黄伯面无表情,又端给她一碗,照样腥而无味,让人作呕。
“我不要喝!”她转身就逃,黄伯追在她的身后,手里的鱼汤越来越多,一碗又一碗,散发着浓重的腥气。
“救命啊!”
元墨挣扎着醒来,发现洞外已经几天现显天光,火光温暖地照耀着山洞,鱼汤什么的,只不过是一场梦。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勺鱼汤送到嘴边。
元墨盯着这勺汤。
这是她做的汤匙,粗陶所制,歪柄斜口。
视线往上,是握着汤匙的苍白手指,再往上是一截雪白里衣的衣袖,再往上是空洞的空气,这只胳膊好像是从身后伸过来的……
背后一片温暖。
姜九怀抱着她!
喂她喝汤!
元墨这才真的醒了。
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怎、怎么回事?
“别动。”姜九怀道,“你嚷着喝鱼汤,我便喂你喝一点。”
声音就在她的耳后,他温热气息喷到元墨的耳尖上,从耳尖到脸颊,像胭脂化在水里,嫣然扩散。
元墨恨不得把脑袋低到胸口,僵硬地:“哪有人会把梦话当真的……”
“我会。”姜九怀的声音意外地认真,“相由心生,梦亦由心生。阿墨,梦里的人,就是你心里的人。”
他的嘴角带站一丝笑意,因为他想起那晚在月心庭,她以为他入梦了。
而昨晚,他是真的听到她在梦里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心里一定住得很深很深,深到,可以进入她的梦境中。
一颗心柔软极了,仿佛能化成水。
我的阿墨,又愚蠢,又深情。
元墨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恨不得睡过去重新再醒一次,梦里是什么情形早就模糊了,现在只是满脸作烧,拼命埋着脑袋,却没想到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后颈,此刻全作胭脂色。
姜九怀禁不住有几分心猿意马。
春天里初天的桃花,便是她此时脖颈的颜色吧?
“我、我自己喝!”
元墨终于寻到了脱身之计,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
本打算喝完了就起身,此时却呆住。
“咦?”
昨晚还又腥又苦的鱼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喝了?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满口都是鱼肉本身特有的清润甘甜,回味无穷。
等等,昨晚的鱼汤不是喝完了吗?
元墨看看手里的空碗,再看看火上的陶罐,然后再看看姜九怀,他袖口明显多了几道灰痕,脸上也蹭上了一些。
“阿九,”元墨震惊了,“这汤是你做的?”
“唔。”
“你你怎么做的?”
“用昨日烤好的那条做的。”
家主大人居然会做鱼汤!
还做得这么好喝!
元墨有点怀疑自己没睡醒。
她其实还在做梦吧?
第九十四章
“我、我去打只兔子!”元墨终于找到了脱身之策,离开姜九怀的怀抱,起身就要出去。
姜九怀道:“不必。这三天你不用出门了。”
“那怎么行?不打猎,我们吃什么?”
“你昨日挖到的茯苓山药够吃上几天,陶罐的水也够用,你我身上都有伤,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再作打算。”
再次见到他头脑清晰,指挥若定,元墨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心中十分欣慰。
啊,她的阿九应该算是恢复了。
只是食水虽然够,草药却不多,只够换一次。
换药之时,元墨把捣好的草药糊在他的伤口上,手指不免碰到他的肌肤,她很快发现被碰触的地方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他的声音隐隐紧绷:“快些。”
元墨知道。她其实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毕竟寒冬腊月,袒着身子上药,自然是冷得难受。
元墨心里想着,看来这山洞还缺一扇门。
上好药,姜九怀重新披上衣服,问:“除了蓟草,你还采到什么药?”
那些日子被押着看医书,元墨基本是装模作样,过目就忘,勉强只认了几种草药,这次能找到蓟草,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姜九怀看她这欲说还休的模样,就知道她也不认得,抬手在她头顶敲了一记:“让你好生看书,偏不听。”
这一下敲得并不重,声音里也不见怒意,敲完,指尖还从她的鼻尖滑过一下。
一时间,元墨不知道这是责备她,还是夸奖她。
所以到底该不该好生看书?
“你好生在这里守着。”
姜九怀吩咐,说完,踏出山洞。
元墨目瞪口呆,说好的三天之内不出门呢?
你不是要养伤吗?
不过很好,她才不想在洞里闷三天呢,于是立即跟上。
姜九怀站住脚:“你回去。”
元墨可怜兮兮:“我陪你。”
“回去,躺着,不许起来。”
姜九怀的声音不容反驳。
元墨只能委委屈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嘤嘤嘤,太不公平啦。
姜九怀没有在外面转太久,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草药。
元墨懂了,多半是他嫌她采的药不对,所以自己动手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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