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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怀忍不住一笑,还好,及时地低下了头,众人只看得到他敛开的下颔,和微翘的嘴角,忍不住暗暗交换惊异的目光。
早听说那位男宠很得家主大人宠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看家主大人坐在这儿半日,脸上冷得像块冰疙瘩,他一来,家主大人就笑了!
季云安很快便排了了靠前的位置。
因是姜九怀亲自吩咐,曹方着意拉拢,亲自问他准备献什么诗,可需要笙歌伴奏,季云安恭敬地说不用,曹方又细问季云安是怎么来的,如何认得家主大人。
其实季云安自己也十分疑惑,他家道中落,家境贫寒,师父名头虽大,但已经去世多年,他哪里认得姜家家主,姜家家主又怎么是从哪里听说过他?
元墨是家主大人的心头宠,而季云安是元墨带来的人,前来寒暄的人一波接一波,全都声称早就听说过季公子的大名,对季公子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仪表非凡,名不虚传。
待打听得季云安曾经师从桃林居士,众人更是对他赞不绝口,有些心急的,甚至开始打听季云安有没有婚配。
厅上,曹公子终于吟完了诗,带着他的女伎们下去了,季云安走上厅来。
姜九怀看了元墨一眼。
她满脸都是喜色,脸颊是蔷薇一般的绯红,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议,像是把满天星辰化成水,全倾在她的眸子里。
“这么高兴?”姜九怀狐疑地看了看季云安。
元墨一瞧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连忙道:“不是不是,小人高兴不单是为这个,小人有件大喜事!”
“什么喜事?”
那个秘密一直像鸟儿一样在元墨心中扑腾跳跃,她恨不得告诉天下每一个人,如今见问,哪里还忍得住,她紧紧地拉住九怀的衣袖,压得低声音,却压不住心中的雀跃:“阿九,我有娘了!”
“我娘是红姑!”
“红姑是我娘!”
“我有娘了!”
她的激动与欣喜,像是被她握着的衣袖,从她的身上,毫无保留地传到了姜九怀身上。
姜九怀自己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强烈的欢喜,但此时此刻,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
他由衷地道:“恭喜你,阿墨。”
元墨眉开眼笑,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是白一查的,不,是平公公让白一查的,啊,白一真好,平公公也是个大好人!阿九,让平公公回来吧?他在那儿天天采石头可苦了。”
这一天,元墨觉得天真蓝,云真白,世上每一个人都真的好可爱,她愿意天底下的人都像她一样快活开心,以至于忘记了干涉家主大人对他人处置是多么放肆的事。
但姜九怀看她这样开心,心情也很不坏,便没有计较这一点,只道:“他一日不认错,便一日休想回来。不过看在他年纪大,可以给他换个轻省差事。”
元墨赶紧道:“家主大人英明!”
季云安吟诵了一首长诗,元墨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但还是给面子地大力鼓掌:“好!好诗!”
二爷既然叫好,底下当然是从者如云,场面十分热烈。
且以诗论,季云安也当真是冠绝群伦,座中那些清正不喜阿谀之辈,也拈须点头赞叹。
元墨一边鼓掌一边悄悄问姜九怀:“家主大人,他这诗怎么样?”
姜九怀道:“尚可。”
“嘻嘻,家主大人眼高于顶,家主大人说尚可,那他就是才高八斗啊!”
姜九怀瞧她今日欢喜,也替好高兴,道:“就让你送个满情如何?”
元墨眼睛一亮:“怎么送?”
姜九怀另取了一只酒杯,往元墨面前一放。元墨懂了他的意思,大喜过望,提起酒壶斟满杯子,正要起身,姜九怀道:“嗯?”
元墨一瞧,家主大人的杯子还空着呢。
她连忙给姜九怀的杯子斟满,然后才端起那只只酒杯,高声道:“家主大人给季公子赐酒!”
擎着酒杯,送到季云安面前。
这便是主审官已经选定今日诗会的魁首了,众人纷纷喝彩,恭喜季云安。
季云安恭恭敬敬接过酒杯:“谢家主大人!”一口饮干,然后低声向元墨道:“谢元兄。”
他看得出为元墨在姜家家主面前十分有脸,而自己今天能站在这里,显然是元墨一手促成。
“哪里哪里。季公子今日一举成名,将来飞黄腾达,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啊。”
季云安越是露脸,言妩自然就越是满意。反正夸人又不要花钱,她乐得一顶顶高帽子往外送。
但季云安却没有喜色,他借还杯之时,压低声音:“在下有要事相告,元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的神情郑重,好像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元墨点点头,回到座位边同姜九怀说了,姜九怀点头:“速去速回。”
元墨出厅里出来,季云安在不远处的假山等着,她走过去问:“什么事?”
季云安道:“在下一直在想,方才遇见的那些人,他们抬的可能不是烟花。”
元墨一愣:“不是烟花是什么?”
“在下不知。”季云安道,“曾经有做烟花的匠人赁了我家的院子住,他们装烟花的是木箱,不是桶,而且重量也不像,那桶里的东西好像比烟花重很多。”
元墨想起来了,当时那些抬桶的下人们一个个额头冒汗,都在喘气。</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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