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欠你太多了……”温妤咬咬嘴唇,又继续推脱,“我知道这个数目不小,霍少其实出一部分就好,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我还有几个朋友。”
李东玉冷眼看着,却也不开口,只是低头看看时间。这位珊珊小姐满嘴虚伪,明明前头才说这笔数目小意思,临头又假模假样推脱,显然是玩弄男人的好手。霍封碰见这样的女人也是正常,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为了搞投资也是不择手段,李东玉不鄙视这样的行径,能够搞到钱就是真本事,不过他也的确不太喜欢耍手段的女人——女人的话,应该是像家里的妈妈和姐姐,无害、美丽、没有被污泥沾染。
她很识趣地没有找上他,往常李东玉会是被纠缠最多的,他在一群人当中看上去的确是最有钱的,即拥有自己能够全权掌握的大笔资产,而不是那些靠家里呵护的宝贝们。
霍封当然不肯让自己瞧上的美人出钱,他要是出不起钱,这不是丢人吗?李东玉还在旁边站着,这么一来二去把自己比较下去,他才不肯被抢这个风头。
他毕竟不是傻子,也看到李珊珊偶尔向李东玉投注的目光,顺理成章联想到男女感情上,谁让李东玉长得英俊,还有所作为。
“那就先这样不,珊珊不要觉得欠我什么,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一直以来都想帮你做点什么,还没有机会,现在倒好,我总算能够帮到你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人品,温妤还真会被他现在这幅诚恳模样唬住,他提议说:“过两天我们约个时间,我顺便请珊珊吃个饭,当然……连宿要来也行。”
他是不放在眼里的,连宿并不妨碍他的心思。这样做还会让李珊珊觉得他正人君子,坦坦荡荡,是稳赚不赔的。
“好呀,那就一言为定。”
温妤笑得甜蜜。
……
每个周六,结束公司事务后,李东玉都会进行两小时的体能锻炼。住所里特地修建了健身器材,跑步,拳击,直到汗水浸湿后背,他才会冲个凉水澡。
冰凉感一瞬间灌满头脑,将繁杂的思绪一扫而空,带走多余热度的同时也带走浑身的疲惫。结束这一切之后整装出发,他还得去看望姐姐李厢希。
李厢希最近情绪越发不稳定,总是闹脾气,姐夫温鸿彦也安抚不下来,公司又忙,便也托付他多照顾。这是他姐,还需要叮嘱吗?妈妈临终的时候让他多照顾姐姐,他也照做了,然后老头子也没了,就剩他俩相依为命,他还不到叁十,就做着四十岁的事情。
他得把这个家背起来,把公司背起来,绝对不能让世代的努力付诸东流。
“舅舅。”外甥温锦笙已经站在门前等他,眉目平和,比起同龄人,他少了份桀骜狂妄,李东玉最欣赏他不动如山的沉稳,“妈妈今天情绪很好,家里的阿姨烧了合口味的菜,她也多吃了几口。”
“没嚷嚷着减肥?”李东玉没什么生疏,径直走进大厅。
“没有,我一直和她说女人年轻的奥秘是靠营养,若是减重过了皮肤状态还会下降,舅舅知道的,妈妈很在意皮肤。”温锦笙保持了半步的距离紧随其后,把礼数做足,“她说她讨厌长皱纹,上次发现一条细纹,闹了很久的脾气。”
李东玉不太懂女人保养,也不明白李厢希的急躁,只觉得她开始步入女人的更年期。听到他的脚步声,李厢希倒是飞快地从她的屋子走出来,眉梢上都写着喜悦:“小弟,你今天怎么有空?”
她的变化不大,依然是那副纤细身段,腰肢总是细细裹在布料里,头发依旧乌黑浓密,仪态也动人 就算她走出去说自己二十多岁,绝大部分人也会相信。她的年轻不仅仅来自容貌,更多是眉眼里那股干净无邪的探索欲望。
她对一切充满好奇,生活在最优渥的条件下,无忧无虑。
李东玉觉得这样就很好,不应该操心太多,风雨由他们这些男人抗就好,她们应该像娇嫩的鲜花,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李东玉不喜欢此外的一切特质。
他又想起不讨喜的温妤。
从小她就是个怪异的孩子,满身尖刺,不肯服从也不肯妥协,也没有鲜花的娇美芬芳,他的厌恶来自更深层次的地方,不仅仅是容貌,他厌恶这个孩子的眼神,她总是试图争抢锦笙的玩具,想要得到一样的关注。
“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今天刚刚签完合同,有了很多休息时间。”李东玉让保姆从车上拿来几只包装精美的纸盒,“我去出差的时候,看到一款女士腕表,款式很好看,估计也适合姐姐,来试试。”
他从一只盒子里取出腕表,当时是在一家手表行的柜台里看见的,一问配齐了最新的款式,全国也只有这边的分店品类最全。遍选了个合适的颜色,仔细打包。
价钱也算合适,十五万左右,只要李厢希喜欢就好。
其余的几个盒子里是燕窝补品,毕竟姐姐也一直念叨要美容。他给姐夫也带了东西,鹿茸人参,还有茶叶。当然也没忘记温锦笙,他带了一套国际象棋,“我记得你一直擅长这个,什么时候来下两盘。”
温锦笙一直是家里的骄傲,他的能力出众,品性更是少见,显示出不符合年龄的耐心。面对温妤 他也从来不与她计较,有颗豁达的心。
温锦笙笑一笑,寒暄几句,忽然问:“小舅舅有妹妹的消息吗?”
他一向是最会看人眼色的,但现在他这话问得有点不合时宜,李厢希的笑凝固在脸上,李东玉抿紧嘴唇。
“舅舅来了。”唐双看上去刚刚学完乐器,背着一把琵琶进屋,看见几人沉默的氛围,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多问,“我去替舅舅泡茶。”
说着就要行动,李东玉的笑容恢复,打断了她:“你先去忙吧,学学乐器也很好,我现在也不渴,我先配你母亲聊天。”
唐双有点僵,虽然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但在某些时候她依然是外人,某些谈话她是无法加入的,便温顺地点点头:“那舅舅你们先聊。”
见她上去,李东玉才皱着眉看温锦笙:“你管她做什么?”
温锦笙好似瞧不到诡异的氛围,或者说他从来不在意自己以外的世界,他只想问自己追究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很担心妹妹。”
也许已经鲜血淋漓,被打磨得圆滑。温锦笙很期望看见她遍体鳞伤的模样,低头?不太好,太早低头又失去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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