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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荆姑的说法,嫁人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这婚服更是半点不能出错,今日叫朝灵来,一则是为了保证穿上合适,二则再商量制式,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
精细,专业。
若不是有任务在身,若不是季闻雪那个废物被蜘蛛咬了一口后就消失不见,朝灵都快有一种自己真的要嫁人的错觉了。
“今日换些衣裳,还要聊点女儿家的私房话,公子您先到外头回避吧。”荆姑从房中取出一套新做好的婚服,笑着对十四道。
朝灵和十四对视一眼,她轻轻点头示意无碍,对方才离开。
“只是试个衣裳,分离半刻都这般纠结,看来姑娘的未婚夫确实很关心你。”托盘中大红的嫁衣晃得扎眼,朝灵边接过边观察,发现对方神色自若,表现也毫无不妥。
“担心倒其次,主要是他怕生,你让他一个人出去,陌生人和他搭话,没我在他紧张。”朝灵也拿出十二分的演技,半真半假地胡编。
编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没什么错,十四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淡淡生人勿近,实际上却听话得不行,或许他真怕陌生人也说不定。
她在这边脑补完,那边荆姑却笑了:“我倒没料到事实竟是如此……不过你二人一动一静,相性当真不错。”
朝灵咂咂嘴巴,总觉得这话意味深长,不过她不能一直打太极,三两下就开始把话题往蜘蛛身上引。
“对了,听说后山好像出了些会咬人的毒蜘蛛。”
荆姑低着头替朝灵更衣,神情娴静温婉,闻言只道:“听说阿丁被咬伤了,场景骇人无比。”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横竖就是死个男人而已,也没什么大碍。”
啊?
朝灵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
荆姑弯下腰,细心地替朝灵整理腰带,她长发只用木簪束起,淡素裙钗,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显得很认真,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的凶手。
“这家嫁衣铺子开了很多年,其实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只是我不曾向他人提过。”荆姑替她抚平衣领褶皱,眼中带一点浅浅的笑意。
朝灵被她笑得心神不宁:“叫什么?”
荆姑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撩开朝灵耳边碎发,打量她的脸:“我都能想象出你未婚夫看见你这般模样时,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若是我那亡夫还活着,他此刻早把心栓在你身上了。”
朝灵:“?”
为什么对话变得越来越奇怪。
朝灵尽量把话题往回拉:“怎么可能哈哈哈……若姑娘夫君还活着,肯定只喜欢你。”
荆姑却笑着摇头:“我很了解他,他最喜欢美貌女子,他这辈子爱的都是最漂亮的女子。”
朝灵:“……”
得了,这天算是聊不下去了。
再这么车轱辘下去,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朝灵心中还念着季闻雪死活,唠嗑什么的等救完人再说吧。
她心中默念口诀,长剑在袖中现形,冷声道:“你夫君喜欢什么我们待会再谈罢,咱们先聊点正事。”
寒光闪过,剑尖已经抵在荆姑喉间:“得罪。”
荆姑垂眼看剑,神情分毫不变,却显得有些委屈:“姑娘为何突然拔剑相向?”
朝灵解释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不会伤你。”
荆姑道:“好。”
朝灵:“是不是你抓了季闻雪?就是住在客栈里,背着把剑,看上去很有钱很骚包的那个。”
荆姑想都没想:“是。”
朝灵愣了愣,压下疑惑的情绪,直截了当:“江成文是不是你杀的?”
荆姑:“是。”
“……隔壁村李家姑娘的未婚夫,还有大牛村铁牛的失踪,是否都与你有关?”
荆姑:“是。”
朝灵:“……”
朝灵觉得很奇怪。
你都不狡辩一下找个借口的吗?你突然这么承认我真的很慌啊姐姐!
她道:“杀人是不对的。”
荆姑点头:“我知道。”
朝灵:“?”
她终于按捺不住,抓狂道:“你知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杀人?!”
荆姑却道:“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朝灵说不过她。
荆姑肉|体凡胎,身上确实半点修为也没有,且极其配合查案,朝灵也不好直接动粗,只能退而求其次:“你把季闻雪带哪儿去了?”
荆姑依然用那种半带困惑半带黯然的神情看着她:“在后山。”
朝灵深吸一口气:“带我去。”
荆姑没有拒绝,反而点点头,手里还拿着张艳红的嫁衣盖头:“姑娘不然先把盖头盖上?我最后看一眼,确定好需要改动的地方。”
她问得认真,朝灵也感觉不到对方身上任何攻击意图,心想大概是对方深入骨髓的行业习惯作祟,只能无奈收了剑,任她将盖头盖上。
恍惚间似乎看见只火红的蝴蝶在盖头落下时一闪而过。
下一秒,天旋地转。
待她醒来时,人已身处幽暗阴森的洞穴之中,手脚不知被什么捆住,一挣扎整个人就在空中来回晃荡。
她被粘在了蜘蛛网上。
几只火红的蝴蝶在她面前扑棱着,翅膀泛着荧光。
刚才就是这个东西,让朝灵一瞬间失去意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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