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book_con fix id=text>
“可是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这么认定他,是因为那回江阔屿带人来明月楼闹事,齐硕后来回来后,疯了一样,带着家伙就要去江家要个说法。”
“他其实也是很喜欢我的,是不是?”
“周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聂青浓靠在周攒肩膀上,声音越来越低。
感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一路畅通无阻。两人携手的时间越长,越了解对方,思维差距就会慢慢体现。
就像一颗长木,从主干到最高点的枝桠,总会有无数的岔路。
很多人在岔路口分手。
周攒的修长白皙脖颈沾惹了聂青浓温热的泪珠。
她们之间不需要安慰,聂青浓比周攒在感情上看得更加通透。
她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而已。
而她找来找去,才发现这个人只能是周攒。
哭了一会儿后,两人会说些以前好玩的事,每说到一件事的时候,周攒都会问问相关的这个人最近怎么样。
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聂青浓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在国内见到他二哥,她忍不住问:“周攒,你问了这么多人,怎么不问问我二哥呢。”
那是寂寂如流的岁月里,周攒这样听人提起这个名字,被她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
好像这个人抖落了身上的灰尘,烟消云散,从她的记忆中淋漓尽致地出现在她眼前。
他本该就在眼前。
“当时,江阔屿砸了明月楼,我二哥怕你出事的那个眼神,我始终都记得。”
那时泰晤士河岸上的那片天有着烟熏玫瑰的色泽。
周攒的心间发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刮着她的心头肉,是冷冽的刀片。
郁孟平晚上开车去了亮马桥附近的一家米其林法餐店。
一进去楼宇轩敞,光影浮动幽沉,从门口走到座位一路都有地灯。背景里有暧昧绵长的蓝调。
那是一张铺有暗纹桌布的方形桌子,郁孟平入座后,对面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莞尔一笑:“你来啦。”
郁孟平看了她一眼,点头淡笑:“凌小姐。”
凌亦茹点了点远处的服务员,吩咐下去。之后又与郁孟平攀谈起来:“今天堵车了吧,我本来和郁叔叔说的是等你哪天有空,一起再吃个饭,没想到他约的是工作日。”
“他们年纪大的就是思想固执了些,非要在年前把婚事定下来。现在我们这些小的哪里还时兴讲究这种。”
凌亦茹说的是相亲订婚。
她知道郁孟平以前是个爱玩的主儿,听说前两年还认识了个F大的女学生,喜欢得紧,天天带在身边,不容旁人近身,为其倾其所有,可惜最后这个女大学生得了好处,为了前程还是头也不回地蹬了他。
这消息成了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笑话,当时凌亦茹在新西兰也有所听闻。
于是她小心试探道:“反正结了婚之后还是要玩玩的,订婚也就是道幌子,江家那位不就是这样嘛。我们毕竟还年轻。”
余光小心打量着郁孟平,眼前的人修洁孤高,轻轻压下眉头缓慢地说:“订婚是订婚,不能当儿戏,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凌小姐不这样认为么?”
凌亦茹听了之后,放下心来。
什么F大女学生,什么倾其所有。
看看,他们这样的人结婚,对象还不是照样在圈子里找。
凌亦茹很是满意郁孟平,觉得这人和以前比是稳重了不少。
她连忙笑着说:“你说的对。”
然而一顿晚餐下来,凌亦茹就知道郁孟平对她没意思。基本上都是她在讲话,为显礼貌,郁孟平挑两个她问的问题不咸不淡地回答。
大多不是她感兴趣的私人问题,他有意在回避。
想她凌亦茹在凌家,哪个人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这世上的东西都不需要她去争,去努力,就有无数的人送到她手里。
郁孟平简直不知好歹!
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这样糊弄。
凌亦茹声音冷下去:“郁孟平,你什么意思?”
郁孟平依旧垂眸,耐心地切牛排,银色的餐具和璀璨的灯光映着他的手十指流玉。
他把刀叉放下,看向凌亦茹,认真地说:“我父亲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约凌小姐吃饭,是我们郁家的疏忽,礼数不周到。所以我今天来是和凌小姐说清楚我没有订婚的意思。”
“还请凌小姐另觅佳人。”他顿了顿,低着眉说,态度似乎很是诚恳。
凌亦茹的笑僵在脸上。郁孟平曾在情场红海纵横翻波,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喜欢他,她为自己最开始的想法而感到羞愤。
然而,万万都不能让郁孟平整场饭局都如意的。
牙齿咬着嘴唇上的肉,凌亦茹转了转手腕上碧清的玉镯。
轻哼一声:“当初那位女学生就是因为郁先生不想结婚才走的么?”
“还是说你父亲根本就没看上她。”
眼前的人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沉默得像块砚石,即使丢入水里也没什么动静的那种。
郁孟平并不作声。
被人甩了倒还对我挑三拣四。
小仇将报,凌亦茹也轻松不少,她淡淡地讽刺一声:“你们郁家倒也出了个情种。”
也配!
说完,拎起身边的包就走了。
而郁孟平坐在位子上,盯着眼前那块被他切得七零八落的牛排,长久地不能吐气。</div><div id=lineCorrect></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