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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和郁孟平应该还是在一起。
她明明都说清楚了。
周攒回首正要同齐硕解释,就有个护士进来:“周攒是么?”
她虚弱地点点头。
那护士进来看了一眼吊瓶:“再有一小时就可以先回了,肠胃炎,平时注意多休息,外卖这些少吃点。对了,这里还有份文件需要你家属签字。”
齐硕顺势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我来吧,护士小姐姐。”
可齐硕一头黄毛,不太像好人的样子,护士警惕地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
那护士像是刚大学毕业,很负责任地反驳:“朋友怎么行?这要是出事了属于谁的责任?这要家属来签。”
齐硕和躺在床上的周攒都愣了一下,随后齐硕忽然笑起来,对着周攒说:“你看,这就是我和二哥的区别。”
郁孟平在车上抽烟,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玻璃上。风吹来,香烟飘散,细致的右手在夜里显得更加白皙。
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些烦躁,郁孟平微低着头时,下颌线与鼻梁显得温润,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两粒扣子,微微露出些锁骨,他捏了捏鼻梁。
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车玻璃,郁孟平抬头,见到齐硕,便收了香烟。
齐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二哥,还闷着头抽香烟呢,人护士那头可是等着家属签字呢。”
郁孟平拧了拧眉。
郁孟平还没来之前,周攒还在和护士据理力争,说自己一个人也能承担。
但那护士固执地负责任,怎么说也不同意。
等到郁孟平又回了病房,周攒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坐在床沿边,低着头,有点糗。
郁孟平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条灰色的毯子,亲自披在周攒身上。
他做这一切都是慢条斯理,从容有度,慢得让周攒难以忽视这一切。
她听见护士又问郁孟平:“你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还是老公?”
“我们这里的要求严格,最好是老公。”越说下去,护士也觉得有些离谱,但谁让医院就这么没规定的,之前就出过签字的负责人跑路的事故,所以医院在这方面越来越严。
周攒低着头,长发虚掩,她躲在阴影里,郁孟平望过去的时候看不清她的神情,可露出来的两只耳朵通红通红。
像是熟透的圣女果。
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郁孟平眉眼平和,又成了好好先生。
他温润地笑着说:“她还在念书。”
那护士也是头回在生活中见到气质雅致出众的,还面对面说话了。她强撑着:“也是......那我就按男朋友报上去吧。”
“不是......”郁孟平否认,笑着纠正她:“是男朋友,也是老公。”
周攒那时候心不在焉地低头看毯子上的图案,听到这句话时,她猛地抬头,见到郁孟平低头认真地看文件。
他说那句话时,也这么认真。
周攒几乎要当真了。
她收回目光,又低下头,死死揪住了毛毯的一角,掌心都沁出汗水。
兵荒马乱之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周攒侧身躺在床上,脑袋藏在毛毯下,只露出些边边角角。
她忽视不了郁孟平的存在,他明明是正常的呼吸,走动,整理,可一切的声音都像是喇叭似地在她耳边扩响。
郁孟平走到周攒身边,就见到她弓着背,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显然她技术不太高明,不是耳朵显形,就是脚丫子露了怯。
“齐硕先走了。”郁孟平眨着眼睛平静地说。
声音就在她头顶上。
周攒轻轻地应了一声。
然后不说话了。
“那我也走了,谁让周小姐不让人管呢,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他长长地叹息,但任谁听了都能听出一丝狡黠。
郁孟平是有耐心的钓手,等金鱼露头。
可这猎物也最好在他失去耐心前上钩。
安静下来后,外头走廊上的喧嚣声齐齐闯进周攒耳朵里,那些人大声哭喊着让医生护士救人。
生离死别好像就在一瞬间。
那声音总让周攒心惊胆战,让她毫无思考能力。
让她开始贪恋起郁孟平强势的温柔,身体的温度。
然后金鱼从水中的攙岩中伸出胸鳍,在郁孟平转身走的时候勾住他的袖角。
细长的手指垂挂,不可避免地与郁孟平的小拇指相触。
一冷一热,触碰惊心。
郁孟平居高临下地望向她:“还要不要我管了?”
过了好久,周攒从灰色毛毯中露出一双眼睛来。
她湿漉漉,可怜巴巴,几不可闻地应道:“嗯。”
郁孟平那双眼如同三月正盛的桃花,眼尾翘起来。
他这么一管,就把周攒管回了酒店。
周攒的脑袋依旧昏昏的,一抽一抽,眼睛也不太睁得开,坐车的时候,她躺在郁孟平怀里。
她浑身发冷,盖了毯子依旧止不住地冷。
终于回到了酒店。
郁孟平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解衣服扣子,好让周攒洗漱一番,早点休息。她身上的衣服早脏了。。
周攒虚弱地坐在床边,强撑开眼睛,房间的光线太强,她难受得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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