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荷神色复杂,“你没什么想说的?”
“我能有什么说的,他一直就偏心,”斯悦无所谓地说,“无非就是商人心态作祟,加上又发现白简这人是真的很不错,长得好人品好性格好,家世牛逼,他想让斯相臣和白简成事也不算奇怪。”
斯悦看得透彻,从他发现今晚斯相臣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往白简身上瞟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俩就是剃头挑子,白简看不看得上还不一定呢。”哪怕是想到白简和斯相臣只是站在一起,斯悦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白简是人鱼,那么酷,斯相臣在他旁边顶多算是条鲶鱼。
温荷忍着笑,“那白简看不上你哥,你觉得,他能看上你吗?”
“我?”斯悦靠在衣柜上,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定。”他和白简的关系可太不错了,还有过了命的交情作为基础,平时朝夕相处,他又浑身是优点,白简还真说不定会喜欢他……
“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斯悦发觉自己的思绪发散得越来越离谱,“不是在说我爸有多鸡贼吗?怎么扯到白简看不看得上我上边来了?”
温荷看破不说破,“你爸也不一定是打的这个主意,说不定只是想让你哥多和白简多接触接触,以后再有合作,也方便谈。”
斯悦顺势接上,“只不过斯相臣自己没脸没皮想要巴着白简对吧?”
“大概是这样。”温荷说。
斯悦突然就觉烦躁得很,他今天的卫衣口袋兜很大,塞两个房本儿不成问题,他一边塞,一边嘀咕,“白简眼睛又不瞎,他回头要是敢和斯相臣拉拉扯扯,我就不和他离婚,看他怎么办。”
温荷笑出声,“阿悦你想得太远了。”看现在这种情况,到时候离不掉婚的可能不是白简,而是她儿子。
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节奏也由他们自己的把控,温荷不会插手,免得坏了事。
“行了,我下楼了,我去让张叔多做点儿泡萝卜,下个月我再回来搬。”他兴致勃勃地拉开门跑了,下楼动静颇大,一如往昔。
温荷坐在房间里良久没动,明明阿悦只是联姻,也有协议期,但现在她却觉得阿悦好像真的已经长大了,离开家了,有了自己的人生了。
有点欣慰,又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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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悦没想到会碰见这么晦气的一幕。
就在厨房后边。
白简在外和斯江原说话,斯江原接了电话有事要处理,先进来了,白简则一个人在院子里饮茶。
草坪上摆着小桌子,两侧的花开得正好。
斯相臣毁了它们。
斯悦蹲在一棵绣球花后边看。
他们在说什么也能听清。
他不是不敢上去,他就是想要知道,斯相臣到底想做什么,能有多不要脸。
“白简?”斯相臣轻声唤道,在白简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弯起嘴唇,“我是阿悦的大哥,直接叫你名字,没问题吧?”
白简的眸子比人类深邃幽暗,他平静地看着斯相臣,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按年龄来说,我做小斯总的曾祖父都绰绰有余,所以我们还是客气些比较好。”
斯相臣完美无缺的表情出现了几丝裂痕。
斯悦:“!”干得漂亮!他现在只想冲过去给白简一个拥抱!只要斯相臣不开心,他就开心。
尽管白简的态度很明显,但斯相臣仅仅只是看着白简的那双眼睛就无法自拔,不是所有人鱼都会拥有白简这样蛊惑人心的眸子,像一片平静的海,却引人沉溺。
而他背后的资产,家世,他的温柔,都是这片海的附属品,同样引人心驰神往。
所以一开始的拒绝,他不在乎。
越珍贵的东西,越难得。
想到此,斯相臣就恨得咬牙,恨得流血,凭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在斯悦头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只是因为他的那个专业,白简就对他另眼看待?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白简先生,”斯相臣改了口,他的目光在淡淡的月光底下显得格外缱绻,“您喜欢我弟弟吧?”他平时从不称呼斯悦为弟弟,两人两看相厌,但斯悦现在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不和白简聊斯悦,对方就什么反应也没有。
白简很不明显地瞥了一眼蹲在暗处的斯悦一眼。
“他是我的伴侣,我理应喜欢他。”
白简有些无奈,阿悦现在要是没有在偷看偷听就好了,就不必打这种弯来绕去的太极。
斯相臣笑得颇有深意,“如果只是出于义务的话,您也应该很累吧?”
斯悦扯掉了几片叶子,等白简回答了,他就冲过去,怒骂斯相臣。
他和白简是协议期,但也只有他们知道,斯相臣现在这算是什么?和他抢合作对象?
“小斯总大学学的什么专业?”白简话题转得莫名。
斯相臣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回答,“经济与管理。”
白简嘴角一勾,“我还以为学的如何八卦呢。”
他总是温柔的,哪怕言语恶劣揶揄,也让人欲罢不能。
这不是人鱼这个物种带来的,而是白简本身的人格赋予他的。
在白简再次看向斯悦的时候,斯悦和他对视了。
“……”
斯悦站起来,拍掉了裤子上的残叶,走过去,站在斯相臣跟前,语气冷漠,“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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