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细心照顾我,我怎么会怪他。”
游萧赶忙道:“我这是报恩,都是我应该做的!”
苗笙淡淡笑了笑,不再言语。卓应闲便与聂云汉告辞,好让他好好休息。
“小笙哥哥已经不记得我了,他看我的眼神那么疏离,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对上他的眼睛,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出了梅花斋,卓应闲才郁闷道。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嘛?!别难过了。”聂云汉揽住他的肩膀,“总比记着以前那些破事儿强。感情可以再慢慢培养。”
谁知道苗笙没有给他们机会培养。
接下来两三个月,他努力练习走路,配合治疗,恢复健康。戴雁声接到聂云汉的信赶来,帮忙给苗笙调理身体,过段时间给他彻底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跟游萧是一致的——苗笙身体除了稍微虚了一点,再无大碍。
这消息令大家很高兴,甚至还开宴庆祝了一番,但当天晚上,苗笙就找到卓应闲和聂云汉辞行。
“这些日子叨扰两位,在下深感抱歉。现在我身体已经无恙,也是时候告辞了。”苗笙拱手,“大恩不言谢,我也不该再给二位添负担了。”
卓应闲看他这副模样就急得发慌,可是不管怎么劝,苗笙都坚持要走,他想要去江湖上闯荡,看看能不能找回失落的记忆。
无奈应了下来,卓应闲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聂云汉只好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哄:“人但凡失忆,肯定都想找回记忆,他这么做也没错,对不对?”
“可他什么功夫都不会,身子又虚,钱也不肯多带点,让我怎么放心?!”卓应闲忧心忡忡。
聂云汉笑道:“你觉得萧儿能让他一个人走?放心吧,有萧儿陪着,你小笙哥哥肯定没事。”
“可他这几个月来也没有跟我们亲近多少,怎么会让萧儿跟着?”
“这你就别操心了,萧儿也不是那强扭瓜的人,大不了悄悄跟着呗,还能怎么办。”
卓应闲重重叹了口气:“本以为小笙哥哥醒来就会皆大欢喜,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这总比他一直醒不过来强吧。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再说咱萧儿这么会暖人心,早晚能把他暖热了。”聂云汉在卓应闲唇角亲了口,“别愁了,早点睡。”
果然,苗笙跟游萧辞行时,没有遭到过分阻碍。游萧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劝说了一番,未果后也便遂了他的意。
待苗笙前脚踏上出行的路,游萧后脚就去找了他俩爹,一见面就“扑通”跪了下来。
聂云汉与卓应闲:“……”
“不是,你要追着你舅舅走那就走呗,我和你闲爹还能拦着你不成?”聂云汉无奈道,“用得着下跪吗?”
游萧情真意切道:“我知道两位爹爹不会拦着我,但我想坦白的是另外一件事。”
“何事?”
“我对苗笙——我对他不仅是甥舅之情。”游萧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坚定道,“我对他,是两位爹爹之间的这种感情。”
卓应闲整个人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游萧,又看看聂云汉。
聂云汉也是始料未及,站起身走到游萧面前,严肃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游萧见卓应闲面色灰暗,似乎有内疚之意,连忙道,“这也不是受两位爹爹影响,萧儿应是天生如此,闲爹爹你不要多想。”
聂云汉回头看了看卓应闲,冲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问游萧:“你如何确定?”
游萧垂下头:“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做春梦,梦到的是舅舅,不,苗笙的脸,我便知道了。随后多次如此,我便能确定。”
聂云汉:“……”
游萧懂得多,又精通医术,这方面肯定不会搞错。这条路自己也经历过,他还能说什么!
“你既然如此笃定,我也不好再怀疑。我知道你对他感情深厚——”聂云汉回到椅子上坐下,“但苗笙已经失忆,也不知道这对他有没有影响,万一他现在不是断袖,或者不能中意你,你万万不可强求,知道吗?”
游萧连连点头:“我明白!我只希望他过得好,如若他无法对我动心,我绝不会勉强他!”
“唔,你心里清楚就行。”聂云汉看向卓应闲,“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卓应闲也不是活在世俗目光里的人,游萧对苗笙的感情,他这会儿功夫一想就完全明白了,此刻也并没有别的办法,只剩下担忧。
“你这一去,要多久?”他问。
游萧情真意切:“要看笙儿他的情况,但是我会常给家里报平安的,两位爹爹放心!”
聂云汉心里轻哼——这就叫上“笙儿”了,还挺有老子当年没脸没皮的风范。
“就像你阿爹说的,不许勉强。小笙哥哥前半辈子过得够苦的了,别再让他难受。”卓应闲特意强调。
“自然不会!他遭过多少罪,我看得最清楚,我一定不会伤他分毫!”
卓应闲垂眸半晌,才道:“好吧,你们……多多保重。”
得了两个爹爹的允许,游萧很快准备好了行囊,聂云汉与卓应闲带着竹月和鹤云送他到了门口。
竹月依依不舍地拉着游萧的衣襟:“游萧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月儿想你怎么办?”
“哥哥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惦记月儿,逢年过节都会给你寄礼物的,放心吧!”游萧摸摸竹月的头发,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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