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管家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俞扬,又看看自家少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俞扬把庄蔚然和舒管家两人来回看了几遍,心里有点不知所措,他有种预感:自己就要被接纳进庄蔚然的小圈子了——他敢肯定这个家的大部分佣人都没得到这份承认,这让他有些莫名的忐忑。
说实话他并不介意俩人有事瞒着自己,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庄蔚然表明了信任的态度他也很高兴就是了。
庄蔚然拉着俞扬进了房间,关上门眼神温柔的看着他:“我上次说过,只要你开口问,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现在你可以问了。”
俞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回望他,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真实的情绪:“真的?什么都可以?”
庄蔚然点点头:“什么都可以!”
庄蔚然这么郑重,俞扬反倒不敢说话了:大佬你认真的吗?玩这么大,什么都可以?不怕我问出你的小秘密啊!
不过虽然有时候很怂,俞扬偶然还是胆子很大的,庄蔚然的保证显然助长了他的胆量,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俞扬下意识就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想要害你?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了一圈就打消了:这个问题太敏感,俞扬虽然好奇,但并不是非知道不可,总之庄蔚然不是一般人就对了。
反正不管他是什么人,俞扬都注定要在他手底下混饭吃——至少在灵雾星,俞扬觉得自己再找不到比庄蔚然更好的靠山了。
“那个想害你的人调查清楚了吗?”思来想去,俞扬最后只问了这么一句。
庄蔚然坦然的点点头:“查清楚了,我已经剪除了他在寄北市的势力,至少在五年内,他都没有余力再计划什么行动,我也不会再给他下手的机会。”
俞扬眨眨眼:不愧是老板,果然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外人只会知道是白博士看破了卧底的行动,这次的事不会牵扯到你身上,你放心!”庄蔚然说完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俞扬开始还糊涂着,后来才明白过来庄蔚然是怕幕后那人奈何不了他,派人来找俞扬这个坏事者的麻烦。
有人这么关心他的安全,俞扬不可能不有所触动,想到前几天得知的消息,他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戴眼镜?不愿意让人知道你的长相?”
听了这话,庄蔚然沉默了一阵,第一次在人前主动摘下眼镜,沉吟着说道:“我从小就有脸盲症,天生无法辨别他人的长相,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我只能通过他们的寄灵、声音辨别人……为了掩盖这个致命的缺陷,不让它被敌人利用,我才戴上眼镜,同时,故意让人传出风声说我容貌被毁,只能用眼镜遮丑。”
“原来是这样?”俞扬突然间全明白了。庄蔚然既然不肯露出真容,作为标志物的寄灵就铁定不能换了,否则身边的人也没法知道哪个是他。
难怪外面有人传光耀的庄总性格孤僻,从来不爱搭理人。现在想来,这些都是无奈之举。因为只有别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才能从对方的声音里辨认出身份。
他突然觉得很心疼。作为一个脸盲症患者,庄蔚然能够这么多年都不露破绽,游刃有余的工作和社交,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虽然俞扬并不了解通过声音和透过寄灵的灵魂波动认人有多困难,但是他觉得,这和盲人通过脚步声识人、聋人通过乐器的震动感受音乐的难度也差不多了。
脸盲症患者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们无法辨认任何人的脸,每个人都是陌生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危险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病或许只是造成困扰,但对庄蔚然来说却是致命的。
“你…就一直治不好吗?”俞扬忍不住问道,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脸盲症在他那个世界也是世界性难题,庄蔚然这么有钱到现在还戴着眼镜,这就是明证了。
觉得自己戳了人家伤疤,俞扬立刻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他说着摸摸脑袋,有些难为情:“你为什么总跟我开那种玩笑?还老是做些亲密的举动?”
“因为我喜欢你。”庄蔚然十分认真的说:“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你!”
“哈?”俞扬怀疑自己听错了:“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啊?开什么玩笑!”
庄蔚然显然也很理解俞扬的怀疑,解释道:“不明白?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
第39章
庄蔚然四五岁的时候,还是个会为了自己的病哭鼻子的小可怜。那时候的小蔚然经常会和妈妈发生这样的对话:
庄娴:“怎么看见大伯都不打招呼?蔚然不可以这么不懂礼貌哦!”
才几岁大的小蔚然委屈的抹眼泪:“蔚然才没有不礼貌!是大伯换了衣服,我认不出他!”
妈妈庄娴愁的不行:“儿子,你不能总这样啊,你要学会认人!至少熟人总要认识啊!不然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小蔚然伤心的哇哇大哭,哭的直打嗝:“我就是认不出来嘛!我有什么办法?”
庄娴无奈的叹口气:“唉!”
又比如:
庄娴:“儿子,你为什么不和骆林表哥玩了?你们之前不是玩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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