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忽然顿了顿,问:“您听说过贞子吗?”
负责做笔录的教官一脸严肃:“别扯远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将记录,要是和别的同学说辞不一样,你可是要挨处分的!”
这可“吓坏”了准备回家继承家产的苏年年:“报告教官!您还想问什么,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教官被他的嗓门吓一大跳,停顿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你是着陆后第一个和鲛人组队的学生,期间鲛人有没有和谁联系?”
“报告长官,没有。”说完,苏年年想了想,又纠正道:“我们尝试联系穆寒,但都失败了。”
“为什么联系他?”
苏年年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参赛之前就说好要抱龙鱼大腿的。”
教官一噎。
能把抱大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军校生种苏年年也算独树一帜。
教官又问:“我们检查了机甲操作日志,机甲内部的监控摄像头就坏了六十多个,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年年对此毫不知情,但聪明如他不可能想不通这是小菲干的。
于是他苦着脸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估计在海里给打坏的,教官,是要我们赔吗?一台机甲好贵啊……”
教官记录的电子笔顿住,敏锐地抬头看他:“在海里打坏?”
苏年年连忙点头,并且添油加醋道:“是啊,我们降落的那片海域出现大量变异鲛,它们主动对机甲发动群袭,我和李夕就两个人根本应对不了,差点被摁死在海里,是若瑜把我们救上来的。”
废弃军事星球上有鲛人试验的事,教官明显不知情,他听苏年年这么一说,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可来不及细想,隐藏式耳麦中的声音再次传出:“问下一个问题。”
“……”
教官深深的看了对面的学生一眼,不再追问,而是略过这一问题。
类似的对话也出现在李夕的讯问室。
学霸通常都很能钻牛角尖,说得好听点叫严谨,说不好听的,叫杠精。
审讯教官不耐烦道:“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李·学霸·一根筋·夕诚恳地说道:“我是在向您请教,老师。”
“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为什么鲛人会发生变异,变异的源头在哪儿,是空气?还是水源?我个人比较倾向水污染,因为春训前我特地查过资料——当然,这些资料都是贵部公开的环境调研结果,我只是行使合法查阅的权利。我在查资料过程中,发现基地的各种放射性物质的排放量与拥有的废水处理厂的数量不匹配的问题,这不符合星系联盟环境保护组织SCII250的最低标准……”
教官:…………
单杠成精也不过如此。
做完李夕的询问笔录后,教官精疲力竭,结果刚走出询问室就看见连云秋。
教官险些站不稳。
最难搞的在这儿。
其实只要连云秋想,他很轻易就能把自己从此次“刺杀”事件中摘出去:他是时寒当着加列的面带走的,在那之前,基地所有学生都能作证,连云秋没有任何接触刺客的机会。
时寒带走连云秋后,加列的亲兵不断骚扰甚至穷追猛打,机甲外壳上留有不少灼痕弹痕,与对方机甲的发射时间一一对应,算是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
龙鱼是合法夫夫关系,南若瑜涉嫌刺杀,时寒有很大的共谋嫌疑。可军队人员连夜听了好几遍通讯记录,没有找到任何商讨的线索,也没能发现篡改记录的痕迹。
这俩兽人总不能靠脑电波交流吧?
小两口除了报平安就是说情话,工作人员莫名吃了一晚齁甜的狗粮,第二天早上都是饱的。
甚至他们对话的信息量还没连云秋和向天歌的大——两个人类学生光明正大地商量怎么打压王室成员的队伍。
好在俩人都具备高度的政治觉悟,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
连云秋不在现场,大部分战况都需要向天歌整理发给他。从战局分析到战事部署,以及如何最快地振奋士气让总分翻盘,讨论内容非常详尽,并且能最大限度分配有限的军事资源,就连入伍多年的军舰工作人员都听得入神。
春训提前一周结束,陆续有学生赶到汇集点上交军用机甲。
眼看着自己的机甲被军方收回调查,大伙儿除了不舍以外,也忍不住猜测缘由。
没多久,兽人蓄谋刺杀王室成员的流言就传遍了舰队。
走廊空荡荡的,大部分军校生都被要求待生活区要被反复询问的还是现场的那些学生。
但连云秋和普通学生不一样。
教官抢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云秋,池教官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苦心。”
但凡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他在劝自己别趟浑水,可连云秋根本不吃这一套:“我是校学生会主席兼教官助理,不可能不过问。既然兽人目前没被判定犯罪,没违抗军令,更没有直接或间接导致殿下受伤,洛克殿下自己也表示不清楚这边的混战是什么原因,纵观帝国的各种刺杀贵族的案子,哪有刺客这么不专业?”
教官道:“你说的只能算逻辑推理,照常理是这样,但没有客观证据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春训星。”
“他离殿下最近只剩五百米,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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