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军之后,亚斯兰主动交回兵权,回到瓦森。但没多久,新帝历三年,统帅就病逝在瓦森,一代传奇就此落幕了。”
也不知是战败的打击还是统帅病逝的震动,大帝消停了三年。
新帝历六年,大帝不顾国内反对,强硬地发起了第二次神圣战役,大获全胜。
星舰炮火连天,扫荡穹宇,开疆拓土,大批异星生物被驱逐清剿,舰队将帝国金旗插上了征服的首个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带回的真晶矿数不胜数。
大帝的脚步不停,紧接着又发动了第三次神圣战役,依旧是大获全胜。
适合人类生存的远星际异星从一个变成三个,后来建起了银北斗军的常驻要塞;帝国疆域内再无异星生物横行,于是晶粒子浓度降低;真晶矿的稳定供应使得镇定剂开始普及,晶乱病也渐渐消失了。
极端的环境催生出极端的思想。而当战乱远去、和平降临,此前一直被视为“劣等品”、“附庸”乃至“奴隶”的残人类,也开始跌跌撞撞地挺起胸膛行走。
无限的光明,无限的荣誉,无限的希望,于此刻照耀在新生的帝国上。
“可惜啊,可惜统帅走得太早啦。”
聊到这里,老教员不禁摇头长叹:“没能亲眼看一看这个帝国现在的样子。”
叮叮……咖啡厅的小风铃哀伤地打着转。
英雄一生,史书一页,功过成败也好,兴盛衰亡也好,就这样过去了。
新帝历八年初,第四次神圣战役打响。
这一次,远征舰队走得很远。
与前三次一样,仍是大帝亲征,但这次的舰队不再与异星生物恋战,也不执着于寻找新的宜居星球。
他们只是远航,奋力地想走得远一点,更远一点。前行,探索,追求未知,仿佛象征了人类无尽的意志。
“你怀疑第四次神圣战役就到达了晶巢。”
杜老教员缓缓地说,“不错,是有一些这方面的迹象,但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因为第四次神圣战役的士兵们几乎也参战了第五次,全牺牲在那里了,当然也带走了真相。”
姜见明蓦地变色,他不禁站了起来:“不是说最后一次神圣战役的兵都是金日轮吗?”
杜老教员摆摆手:“哎,就是那么说着嘛。穿的是金日轮的军装,皮下的军籍哪儿都有。”
姜见明不说话了,苦恼地按着太阳穴坐下。
太多零碎的信息让他的脑子有点乱,这时候适合来点轻松的话题放松放松,姜见明于是随口道:“老师对大帝和统帅怎么看?”
“噢哟,”杜老教员的目光在深陷的眼窝深处亮了亮,一副“说到这个我就不困了”的架势,笑眯眯道:“小姜是想听书本啊,还是想听八卦啊?”
“……”
姜见明眉头抽了抽:“老师,请您正经点。”
“哎!”杜老教员拍了拍大腿,加深了他那为老不尊的奇妙笑容,“那史书上的评价小姜又不是没读过,还用找老师来跟你上课吗?”
“要论开国那几位的故事,那还是野史好玩儿多了啊,哈哈哈……”
姜见明冷汗都要下来了,心说这还没过去百年,陛下和皇太后还在白翡翠宫里头呆着呢,您能不能别这么作死?
话是这么说,但他其实也知道,开国八卦故事对帝国人民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尤其是大帝凯奥斯、统帅亚斯兰、皇后西尔芙与储君林歌这四个人之间——
那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理还乱,情迷意乱爱恨纠葛的胃疼过往。
上可论功过、论对错,在智网上吵得火冒三丈;下可聊八卦,谈野史,刺激得令人血脉偾张。
比如,大帝和统帅在军事与政治才能上究竟是谁更高一筹,这对君臣算来又究竟是谁先对不住谁?
再比如,大帝心中真正爱着的究竟是他的皇后西尔芙,还是多年带在麾下日夜相伴的林歌?加冕大典上力排众议的储君册封,又是否有私情因素在内?
又或者,建国后帝帅不合,年少时被统帅一手养大的林歌陛下,曾经夹在决裂的大帝与统帅之间作何感想?
甚至于,当年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西尔芙,在神圣战役期间孤零零独守白翡翠宫,又是何种心绪?
据说皇后时常前往瓦森星城,难道皇后竟和统帅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
“要我说,其实道恩也是自作自受,”杜老教员摇头晃脑地道,“仗着比大帝年长几岁就以长辈自居,毫无臣下的意识,甚至气急了当场打骂,大帝都不敢还手顶嘴的。”
“就这样,大帝还能把人放在瓦森星城养着,已经仁至义尽了。那豪宅背山靠湖的,修得和白翡翠宫都有的一比,里头有仆从有厨师有医护还有机器人,还让统帅养狗养鸟。后来统帅病逝后就被封禁,如今谁都进不去。我看呐……”
姜见明正四下瞧着有没有外人听见这危险对话,此刻听杜老教员这么说,心下稍定。
看来老师是大帝党,那至少不会被巡逻警捉去……他抿了口咖啡,想压压惊。
“我看呐!”杜老教员又一拍大腿,激动道,“这根本就是大帝对统帅一往情深,求而不得!”
姜见明噗地把咖啡呛了出来,扶着桌子咳了个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要说:姜:以为老师是大帝毒唯,原来是cp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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