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个星球的时候,一个耳垂上有三颗黑痣……不,细看是三颗耳钉的虫,身后射出无数道精神力触角,将那些乱射的军队舰艇包裹住,阻拦他们继续毁灭星球。
温泽尔看到那三颗耳钉,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水晶球里的那个雄虫是自己?
画面到这里还没结束,最后一个画面出现了一只金色长发的雌虫,他垂首坐在椅子中,面前有一团漆黑的浓雾,是影族,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那团浓雾覆盖住了金发雌虫。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温泽尔看得一头雾水。
虫皇开口:“你看懂了吗?”
温泽尔摇头。
虫皇说:“这个预言球里面的虫是谁,你能猜到吗?”
温泽尔吸了一口气,说:“斐杰纳,我,格雷特?”
虫皇点头:“是,这个预言球说,斐杰纳有一天会带着军队毁灭世界,而你是救世主,至于格雷特 ……”虫皇顿了下,说道:“他会和影族勾结,密谋事情,但是密谋什么却不清楚。流苏也一直在查。”
温泽尔疑惑:“流苏?”
虫皇回过神来:“哦对,你不认识他,他就是第七军团的军团长,专门负责在宇宙中搜寻预言,就是你手中的水晶球。”
说到水晶球上的预言,温泽尔十分感兴趣,又看了一眼,只见水晶球上的画面开始循环播放刚才已经放过的场景。
温泽尔问:“预言球的原理是什么?”
虫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点,就在温泽尔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虫皇突然开口:“嗯……怎么说呢,次元点?既视感?还是其他的什么?具体的原理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类似宇宙中漂浮着一些小的颗粒,那些颗粒里面存放着未来某个时间节点的事情,流苏他体质特殊,能从宇宙中找到这些节点,然后把这些‘语言节点’存放到水晶球,或者书里,就成了你眼前的预言球或者是预言书。”
温泽尔蹙眉,看向水晶球,说实话,他不能相信所谓的“预言球”,说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还不如说是高科技投影来的说服虫。
而且……
对于预言球里面,斐杰纳会毁灭世界的预言,温泽尔百分百不信,前世是斐杰纳孤身闯入影王藏身地,彻底消灭影王,然后成为虫族的战神,元帅。这样的虫,不会,没必要,也没理由要毁灭世界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温泽尔不觉得自己会拯救世界,救世主什么的,他并不想当。
温泽尔坐在椅子上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陛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虫皇笑了笑,说:“温泽尔,我知道你不会信,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面软心冷的孩子。拯救世界什么的,你根本就无所谓。”
虫皇说着,碧蓝的眼睛注视着温泽尔,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激动的感情。
温泽尔没有说话,面软心冷,他不觉得对,但也不觉得错,别虫对他的评价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虫皇看了许久,忽然眉眼一松,瘫软靠到了椅背上,语气怅然道:“其实,我也讨厌虫族,这是个畸形的种族,也许八千年的那场战争发生前,还是正常。但是自从影族捕猎雄虫,雄虫数量锐减之后,虫族内部爆发雌雄大战,不,根本算不得雌雄大战,顶多是雌雌大战,雄虫就成了战利品。但是啊……”
虫皇叹了口气,微微仰头:“但是我们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了,难道不应该努力去改变它吗?它好也好,坏也好,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啊。不是吗?好的,我们坚持它,坏的,我们改变他,我觉得我们种族只是生病了而已,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病。雄虫恐惧着雌虫的武力,恐惧被雌虫欺辱,因为恐惧而憎恶……雌虫也是,他们恐惧死亡,恐惧虫核爆炸,恐惧无法生育后代,因恐惧而掠夺、压迫……其实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温泽尔……”
说着,虫皇重新低下头,注视着温泽尔,眸光闪动:“我们的世界,种族,只是生病了,生病的世界,我们就要学医去治疗它,而不是直接给它判死刑,毁灭它,不是吗?”
温泽尔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虫皇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希望将来真的到世界毁灭的那天,你可以出手救一下,为虫族留下一丝火种……”
*
温泽尔撑着下巴,坐在飞行器的窗边,眼神放空,耳边回想虫皇的话:“生病的世界,我们就要学医去治疗它,而不是直接给它判死刑,毁灭它不是吗……”
窗外的世界,繁华热闹,往来的飞行器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虫皇说得对,如果不是雌雄比例太过悬殊的话,虫族应该不会畸形到这种地步。
但是……对于这个悬殊的比例,他又能做什么呢?
生而为虫,他既没有虫皇的大慈大悲,悲天悯虫,也没有达伦贝尔对雌虫的憎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想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可是似乎谁都不放过他。
精神力低下的时候被欺辱抛弃,精神力强了又被觊觎,现在更是被套了个“救世主”的帽子……
呵呵,温泽尔忽的笑了,他只是想当个咸鱼,怎么就这么难呢?
飞行器飞到了中央药剂学院的门口,可可控制着飞行器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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