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流传金锁可佑平安,便做了一个,以当生辰贺礼。”说着,林净染将其戴到徒弟的左手上。
红绳的编法与金锁相得益彰,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金锁,上面花纹依然繁琐讲究,中间还雕了个小小的福字。
陈洗细细观摩着,愈看愈喜爱,“未曾想我有一日也能收到如此用心的贺礼,多谢师尊!”
看着徒弟欣喜的神情,林净染问:“可还有心愿?”
“心愿?”陈洗想了想,最大的心愿自然是伤能好,但师尊如此问,定是想现在便能帮忙实现的,于是他说,“入师尊门下已半年有余,却从未见过师尊的配剑,只听得其唤为‘寻’,不知弟子是否有幸看师尊舞剑?”
灵丰门讲究剑法用意贵在实际,而非刻意追求赏心悦目,让修仙界第一人舞剑表演,不光是大材小用,更甚者可称为折辱。
奈何陈洗一时高兴,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过分了,连忙补救:“我……弟子只是想看师尊的配剑,并非有意冒犯……”
林净染却笑了,只见他退后半步,微抬右手,忽有破风之声传来,“寻”稳稳地落在手心。
到了青玉仙尊这种境界,不必负剑,召唤即可。
陈洗知晓寻剑与他的不然剑为同一材料所铸,今日看来剑上花纹也有些类似,但剑柄顶端镶嵌的宝石颜色不同,不然剑为黑,寻剑为白。
而且寻剑剑气更为苍茫凌厉,像是跨越了千载光阴,斩尽无数怨灵邪祟,才来到眼前。
陈洗观赏着,夸耀的话还未说出口,师尊突然飞身远离,舞起了剑。
时间好似停滞住了,眼前只有矫健的身姿与凌厉又不缺美感的招式,陈洗觉得四周的空气也被吸引,朝着那方聚集,他有些无法呼吸。
他曾见过魔域最美舞姬的舞蹈,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正值初春,冰雪刚消,万物尚未复苏,庭院里的花草树木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林净染的剑舞犹如春风,让眼前的一切霎时生动了起来,陈洗目不转睛地看着,顿时觉得心里有什么也在破土而出。
师尊在舞剑,只为他而舞。
兴尽方歇。
陈洗看得是目瞪口呆,只恨自己言语匮乏,竟一时找不出最佳的语句来赞叹,同时唯恐用词不当玷污了方才盛景。
待师尊走近时,他才如梦初醒,笨拙地开口:“谢……谢谢师尊。”
他着实没想到,堂堂青玉仙尊竟肯纡尊降贵为人舞剑。
林净染问:“看清了吗?”
“自然看清了。”没看清难不成再舞一遍?陈洗是不敢再僭越。
“练一百遍。”
“啊?!”陈洗反应过来,原来看舞剑是有代价的,忙讨价还价道,“师尊,今日是我的生辰,明日再练行不行啊……”
陈洗朝上看向师尊,他的眼睛亮而灵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绕是天底下心肠最硬的人见了,也会有恻隐之心。
林净染不由得也被蛊惑,好一会儿才移开眼,道:“勿要讨价还价。”
见此招不成,陈洗索性耍起赖来,猛然嘶地一声捂住头,大呼痛道:“哎呦,定是方才的风太大,我的头好疼啊!师尊我想先去床上躺着缓一缓,过会儿再来练行不行?”
过会儿之后还有过会儿,一下子便能过会儿到明日了。
这拙劣的演技将林净染逗笑了,但他还是说:“不行。”
“师尊,你笑了,你口是心非!弟子便先回房了。”耍赖的最高境界是不要脸皮,陈洗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林净染却不再拦着,任由他去,反正本来练剑只是个遮掩的幌子。
百年来,他何曾为旁人舞过剑,剑是用来杀敌的,而非寻欢作乐。但他也不知为何徒弟一开口,他竟想都未想便应允了。
为了遮盖自己答应太快的事实,也让此行为更加合理,林净染故意提出让陈洗练剑。
如此便可说,他舞剑不是为了陈洗,只是想借此教导徒弟而已。
屋里。
陈洗躺在床上,摸着手腕上的小金锁看了许久,这小玩意太讨人喜欢,他都舍不得放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今日生辰,父亲定会传来问候。想着,陈洗去打开了羊皮纸,书写的篇幅很长。
果然,第一句便是祝他生辰快乐。后面竟都在说赤莲子外那重结界的解法!
没想到父亲一个月便破解了!
而且父亲考虑到他现在的状况,给出的破解之法还是用仙法!陈洗顿时喜形于色。
他细细品读着,解法繁杂,需要极大的灵力支撑,以陈洗现在的状态没个两三年怕是解不开。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那层结界为大人物所作,能有破解之法已实属不易。
现下,他只希望自己能撑到那时。
陈洗合上羊皮纸,看着手腕上的小金锁,笑道,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或许十九岁的生辰,便是他改运之日。
此后,为了防止被察觉,陈洗每七天去一次北面树林,用血召唤出入口,按父亲给的破解之法侵蚀结界。
关于下面的十个赤莲子,他分不出真假,便用了最笨也最实际的法子,就是将所有结界都解开,反正十颗到手,届时分辨应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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