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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锦观那会儿,我是不是说过,那几个老人已经巫毒入体,救是救不成的,偏就有人不信,非要撞回南墙才肯罢休,现在结果看到了……”
    他一摊手,一耸肩,脸上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几个青年脸上神情各异,黎莱这话虽然像是在说吕铃兰,可听着也像在说他们,几人抿紧嘴唇说不上来什么,最后悻悻离开。
    童上言见黎莱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心里对他有了三秒钟的改观,温声道:“那个……黎莱,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
    黎莱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闫育就带着警察和制服青年出来了。
    殷棠丰站在门口和他们道别,闫育带上人匆匆离开。
    等人走后,童上言和吕铃兰随殷棠丰进屋,询问他下一步安排。
    殷棠丰捏捏眉心,坐到一张带靠背的椅子上,放松身体,伸展开手脚,说:“特管局已经开始对山体勘查,预计两个小时后进山。秀婆和巫术的事情,他们会负责善后。”
    村长六人加上秀婆,一共七条人命,这事情也只能由特管局和警方出面处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童上言无意识呢喃,一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心里全是挥之不去的抑郁,本是抱着救人的拳拳之心而来,现实却给他一记当头棒喝,怎能叫他轻易释怀?
    吕铃兰看出他的低落,靠近他一点,伸手在他佝偻后背用力拍一下,眨眨眼说:“小童童,打起精神来!不如意事常八.九,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做,只允许你丧两分钟哦。”
    童上言勉强扯出一点点笑,感激地看向吕铃兰,明明她也才承受了来自沈家村青年的指责,现在还要安慰自己,如果自己不振作,是在给工作室丢人:“嗯,我知道了兰姐,我只是……”
    他叹息一声,转换话题,不让自己在负面情绪里沉溺下去:“老板、兰姐,你们是怎么猜到秀婆有问题的?”
    “不是猜测,是严谨的调查。”殷棠丰看一眼吕铃兰,示意她给童上言解释。
    吕铃兰接收到自家老板的信号,挺直脊背清清嗓子,开始给童上言解释。
    自从确定村长六人中的是巫术,闫育一直在调动特管局的力量,查阅沈家村相关资料。
    之后一行人亲自进入沈家村调查,初步将怀疑对象锁定在老赵头和秀婆身上后,闫育对两人资料进一步调查。
    老赵头的情况简单明了,没有什么疑点;秀婆娘家的情况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秀婆并不是沈家村人,因缘际会认识他的丈夫之后,才从外村嫁过来,她娘家距离沈家村有不少距离,闭塞程度与沈家村不相上下。
    秀婆娘家虽也是种田人,但她的姑姑却是村里有名的神婆,据说相当灵验,被村里尊称一声“仙姑”,然而秀婆姑姑英年早逝,如今知道她的那辈人也差不多作古。
    神婆这个身份,用现在的眼光看是封建迷信成分居多,但相传最早是由巫师衍化而来,是有真材实料的女巫。
    秀婆一届农村老媪,却能使用强大且阴毒的巫术,很大可能就是从她姑姑那里传承而来。
    至此,秀婆的可疑程度又提升一级,加上殷棠丰白天见过秀婆那一面,看出她大限将至,如果秀婆复仇执念深刻,必然会趁着还有一口气尽快动手,不出意料,当晚秀婆便豁出性命,再次施了咒阵。
    听完这些前因后果,童上言对特管局又多了几分认知,也感叹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过对于秀婆报复村长六人一事,他始终心存疑虑:“秀婆临死前说,是村长他们害死了她女儿,这是真的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万一不是村长他们呢?秀婆岂不是……”
    吕铃兰撇嘴,耸肩:“谁知道,有关系的都死绝了,问也没地方问了。”
    两人对看着叹气,都没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殷棠丰眼底深不可测。
    “几位老板……”一直躲在厨房的沈阳荣见他们说话停了,谄笑着过来,“早餐准备好了,不如几位老板移步饭桌?”
    闫育一大早带着警察和特管局的人上门时,这小老头吓得差点尿裤子,虽说外被人叫一声“大师”,可他心里对自己的斤两清楚得很,再加上先前碰瓷——虽然未果——云锦观、把散魂符往孙炳办身上贴,要是都捅到特管局去,较起真来,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沈阳荣立马换一张脸皮,做低伏小,只盼殷棠丰不要追究他。
    殷棠丰确实也没有太多心情和他计较,沈家村的事情其实已经比表面更加复杂,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秀婆、村长六人还有所谓的“献祭恶魔”,很可能牵涉到另一件已经尘封的往事。
    他抬头看一眼捧着热粥的童上言,决定此间事情一了,回去就把他的身世真相和盘托出。
    四人围着方桌吃早点,一时无话。
    梳洗干净的黎莱背着包下来,看样子准备离开。
    沈阳荣见他这样,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把人拉到一边接头接耳,两人似乎很快谈妥,黎莱拍拍沈阳荣后背,转过身和桌边三人道别。
    殷棠丰对黎莱一直不冷不热,此时也只客套了一句。
    童上言虽对黎莱刚有两分改观,却也没什么不舍之情,礼貌地与他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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