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走的那个年代智能机普遍盛行,所有的号码都存储在手机里,没必要一个一个背了。
难不成,他真的要露宿街头?
想了想虚弱的萨丁,还有来得太过匆忙,只有一片尿布兜着的辉,宋白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故人。
宋白这么想着,正打算行动,却听到眼前年轻的女人问了他一句话。
出于对自己名字的下意识反应,他条件反射般道:“我就是宋白,请问,您是哪位?”
说着,他还没忘记站起身,伸出手来,尽管穿着奇装异服,但他的姿态充满了绅士之感。
眼看面前的女人眼睛一点点睁大,她的眼角也渐渐发红,她猛地扑上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道:“哥,是我啊!”
“这位姑娘,你别激动,”宋白眼尖,看到到陪儿子玩的萨丁露出了熟悉的撇嘴表情,他身上一凛,感觉之前被萨丁踩的地方还在疼。
“姑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别……”
“哥,我是宋菲!”美艳的姑娘哭着说。
宋白要推开她的手停住了,他两只手握住了宋菲的胳膊,“你……你是菲菲?”
他的神情无法掩饰的激动。
宋菲点了点头,萨丁也注意到了不对,他把儿子抱进了怀里,直直盯着这兄妹两个。
宋菲感受到了萨丁的视线,她疑惑地目光转过去,询问宋白。
宋白得知了眼前的人是妹妹,他的心绪还在激动着,他拉住宋菲到萨丁面前,一只手揽过萨丁,扬起了可以称作是恶趣味的笑。
“菲菲,这是你嫂子,他怀里的,是你侄儿。”
美艳的姑娘泪还来不及擦干,又生生地僵在原地。
宋菲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
乘车前往宋菲家的路上,宋菲从她哥的口中,听到了一段堪称离奇的故事。
说实话,她长大以后,也偷偷翻过宋白那篇文来看,在讲甜宠的今天,可以称作是天雷滚滚,雷不胜数。
也就哥哥这种男人专属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滤镜加持下,觉得自己写得是一个完美作品。
宋菲忍着没敢吐槽。
主要还是车上司机看他们的眼神太奇怪,透过后视镜不停地往后面瞄。
要不是自己的在那块矿石上研究了快十年,宋菲也是不敢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哪怕她哥和她“嫂子”,一直在路上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讲话,她也绝对不敢相信。
不过,至少证明她努力的方向是正确的,宋菲拿着宋白交到她手里,避免让辉再嘎嘣一下吞进肚里的十字挂坠。
如果她的同事在场,一定会认出来,挂坠中心的矿石,和研究所里他们十年如一日监测数据的石头,材质一模一样。
……
到了家里,把累了一天,也紧绷了一天的萨丁和辉赶去睡觉,洗过澡的宋白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宋菲在客厅里等他,看见她哥还是记忆里那副年轻精壮的模样,她挑了挑眉毛,十分具有暗示性地“哇哦”感叹一声。
宋白面无表情地浴袍系紧,一点点皮肤也不露,走过来,对着扒在沙发背上的宋菲的额头,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姑娘家家,不该看的别看。”宋白走去厨房,找到冰箱,拿了一盒冰的牛奶。
路上,宋白已经得知了父母去世的消息,虽然拨打电话就早有准备,但听到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沉了下去。
他们来的不是父母的家,在父母去世后,宋菲就搬出了那栋别墅,现在她是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四室两厅的大平层里。
这里倒是维持了和父母在世时一样的布置,宋白都没有多费心思,就摸透了她家里的布置。
很奇异地,宋菲的家里居然也备至了他的房间,里面还有他的衣服,摆设,仿佛他一推门进去,一切就又回到二十年前,他没有离开的模样。
萨丁和辉,就被宋白撵进了那间房里。
拧开盖子,宋白喝了一口牛奶,感慨一句他们果然不愧是兄妹,宋菲的癖好和她一样,冰箱里冷藏了满满的盒装牛奶。
“这么多年不见,就不会关心一下你妹妹生活?”宋菲捂着额头,道。
她哥以前就力气大,训她跟玩似的,其中的标志性动作就是弹这个脑瓜崩。
悲哀地是,自己受了这么疼的脑瓜崩,居然只觉得怀念。
三十五岁,美艳成熟的宋菲仿佛一朵艳丽到极致的花,和宋白记忆里还青涩的、会撒娇的小姑娘始终合不起来。
只是,她的举止,动作,神态又处处透着过往熟悉的感觉。
时光太过神奇,带走了他记忆中的小姑娘,送来了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我不问,你不会说?”宋白挑了挑眉,他眉宇间与宋菲的神韵相似,但是嘴角翘起的笑意却是实打实地恶劣。
“浑球。”宋菲低低骂了一声。
“你说什么?”宋白曲起指,作势又要弹她,宋菲拿抱枕扔宋白,直往后躲,道:“骂你浑球!”
抱枕掉在地上,兄妹俩都停下了动作,他们隔空望着彼此,突然大笑出声来。
只是,宋菲笑着笑着,就渗出了泪。
“你还回来干什么啊?”她闷声地哭着,不想让已经三十五岁的自己在三十岁(宋白离开的年龄)的哥哥面前那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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