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荧屏上划过的无数“啊啊啊啊好狡猾”“停住了我诅咒的手”,主持人宣布道:“第一件展品,云母,底价五十百万,开始!”
棕色包厢里,方华在一群军雌的殷勤下围坐着,他稍一侧头,加冰的果酒送到唇边,他咬着吸管饮了一口,向对方悄然一笑,艳丽的面容宛如罂粟绽放,十足诱人,军雌脸色绯红,在其他军雌们艳羡声里简直快飘了起来。
在这群虫的热闹里,只有平一人,独自站在小型操纵屏前,抱臂看拍卖。
包厢里有点热,他早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衬衫,被紧实的肌肉绷出好看的线条。
因为雄虫对纤细瘦弱有所偏好,军雌这样发达的肌肉自然不为他们所喜爱,尽管温度高,二十军雌无一例外,全把外套的第一个扣子紧紧地扣着。
三军是平民军,和四军的世家军有点嫌隙,连带着他们不清楚副官平是否婚配,加上大家全都忌惮他,看到平脱了外套,心里乐得地不去提醒。
活该,不会讨雄虫欢心,自然也没虫看得上你。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对方华的殷勤举动更热烈了。
但在军雌簇拥中的方华却贪恋地盯着平的背影。
身材修长,肌理分明,以及那脖颈那一块光滑紧实的皮肤,说明雌虫正处在身体的黄金时段。
方华舔了下嘴唇,感觉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又蠢蠢欲动。
可惜,虫星上的军雌体能太低,没人能接住他三招,就是平只能对上五分钟,至于身边这群垃圾,就更不值一提了。
方华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不用他动手,旁边的果盘自然捧上前来。
不过,还是有用途的。至少,在侍候雄虫方面,可比家里贴心。
他低头咬了一口多汁的果肉,香甜瞬间充斥口腔。
操作台前,平抱着臂紧盯拍卖,他纯粹不想理方华,就只好站在这,盯着以往从来不感兴趣的拍卖瞎特么看。
他又想念盛安了。
一股温暖的涩意涌上来,平捏了捏眼角。
不就是去相亲么,关他一个雌侍什么事。
可是,以前就说好的,盛安如果要娶雌君,一定第一个先告诉平。
现在,盛安却一虫悄悄相亲,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可你知道了不还是又跑军部去?谁家的雌侍敢这么给雄主脸色看?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像亚雌一样乖点呢?
平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
盛安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一个无生命的摆件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结婚以前平对盛安说他不会像普通雌侍那样顺从,盛安点头,笑说不是为了那个娶他。平以为盛安了解他,但现在盛安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尊重他的意思。
话说回来,还是他的错,他的出身太低,出嫁后又不够努力,在他这个年纪,成为少将副官已经是世人艳羡,可是想做世家嫡孙的雌君,还是太低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伤心涌上来,平捏捏眼角,把那股酸涩逼了回去。
“平,和我说说你的长官萨丁怎么样?”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房间里的军雌无一不酥了骨头。
待他们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向平投去嫉妒的目光。
方华可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个遇到的没架子的雄虫,怎么偏偏就看上平了?
平抱着肩膀,一动不动。
三军军雌不乐意了,他以为他是谁?姿色比不过亚雌,还傲,傲给谁看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指责到平的身上。
平转过身,目光如电,被扫过的军雌只全身一寒,下意识闭上了嘴。
一时间,空气静的吓人。
平稳稳地走过来,堵在路中央的军雌下意识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我的长官已经出嫁了,他雄主是你这辈子都比不上的人,”平高高扬起下巴,轻蔑道:“你还想什么呢。”
有脾气暴的军雌握紧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揍平。
方华含笑望着眼前一幕。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最喜欢了。
可惜,任务在身。
方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翻滚的欲望,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军部常听人提起,今天头一回见到真人,就更好奇了。”只是想找他打架。
笑容愈发艳丽,“平,你愿意给我讲讲他吗?”看能不能找机会打一架。
平虫生第二乐事就是从别虫嘴里听到夸萨丁的话,第一乐事是向他打听萨丁。方华一个雄虫表示好奇,那不就是夸了?
平两眼发亮,怎么看方华怎么顺眼,以前那个混小子形象瞬间化为了天使小可爱,他亲近地坐到方华旁边,语气柔和得不得了,道:“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早讲给你听了,看你把周围这些叔叔们吓得。”
比平大不了几岁的叔叔们:“……”
平快乐地给方华讲,方华含笑倾听,军雌们郁闷却又不敢打断。
包厢里的气氛和谐得要命。
另一边,萨丁在操作屏前好奇地输入一个“?”,下一秒,大荧屏上五彩斑斓的留言里挤进一个不起眼的青色问号。
“雄主,真的显到上去了!”萨丁前所未有的兴奋,拉着宋白指着大荧屏道:“就在这个地方,我打的问号……怎么不见了?刚刚还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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