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吉像一块破烂的麻布,被萨丁踩在脚下,近得只要再轻轻一用力,萨丁就可以扭断他的喉咙。
瞬息之间,萨丁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绝大部分都叫嚣着:让他死!
“萨丁,别!”来自雄主的声音让他恢复了清明。
他定睛一看,丰吉好像彻底崩溃了,双目无神地冲虚空喃喃着雌父。
丰吉疯了。
和这个人过往二十年的纠葛蓦地浮上心头,那些争强好胜似乎随着这人的崩溃也都消散了。
还计较干什么。
萨丁像摆脱脏东西一样,立即跳得远远的。
“雄主。”萨丁低唤了一声,又一次投入宋白早已为他张开的怀抱。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宋白抱紧了萨丁,柔声在他耳边低语。
在与景山错身而过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他不会容忍伤害萨丁的人存在,可是更不会让萨丁亲自去沾满鲜血。
虽然萨丁没说过,但宋白知道,萨丁对他家人二十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抹除的。如果放任了萨丁冲动,恐怕他下半生会一直活在阴影中。
他不允许这些发生。
小木屋里的军雌眼睁睁看着少将夫夫、景山离开,还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他们用钢丝捆紧了胡言乱语的丰吉时候故意放慢动作,把脑袋凑在一起,互相嘀咕问刚才有谁看清楚了。
监工的平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撸起袖子把俩人的头一撞,“还不认真做事!”
下属不服,“副官一定也没看清楚,才拿我们撒气!”
“就是,就是,长官速度那么快。”在场收拾证据的竟然一齐点头。
平啧了一声,“你们就是没见识!”
一边细细讲起来:“你们光顾盯着长官了,没看见他雄父和雄主的动作……”
原来,从景山进门的那一刻起,平就注意到了他们三个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换,景山的出声就是为萨丁与宋白的交流争取时间。
“哎?我没看见长官说话啊!”下属迷茫地挠头。
“蠢!长官和他雄主另有一套方式,太快了你们看不见。”平的位置正对宋白,知道他们打了几组手势,他看不懂,估计就是在商议对策。
萨丁高声一喊,结束了商议。随即又与景山一唱一和中引出肖恩,使丰吉彻底失去理智。
在丰吉失控时,那钢钉微微抬起,不再死死压迫脖颈,宋白趁此机会向一边侧闪而去,紧接着萨丁扑身向前。
平回想着三人配合每一个细节,不由觉得他们对时机的把握极其巧妙,任何一人慢了快了,都会彻底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且,当时情况紧急,长官夫夫又是看到景山后临时起意,景山也配合的□□无缝。
不由感慨,这样的夫夫,实在堪称天作之合。
如果不是休假期间,平眼力见长,他恐怕也会像眼前下属一样,什么都看不明白。
于是昂着头等待下属们崇拜的目光。
偏偏有个不识趣的,憨憨地问:“副官啊,长官说屋里的事都直播出去了,真的假的?我怕刚才做出有损四军形象的事。”
他这一说,其它下属崇拜的目光顿时又慌乱起来了。
平给了憨货一脚,“当然是假的,景先生根本没拨通讯,就是点开了一个录音而已。”
憨货护着臀部委屈:“我又不在旁边,哪知道是录音。”
“行行,收拾收拾,下山后把他压到警署去,趁天亮赶紧回四军报道。”平没了兴致,催促道。
大家收拾收拾,带着绑好的丰吉一同下山。
路上,憨货又追上来:“副官,咱们擅自离队这事要怎么算,回去会不会受处分?”
一听说长官失踪,四军里几百人凭着一股热血自发站了出来,当时没有考虑后果,现在知道着急了,憨货就是其中一个。
平无力地捂着脸,就差没把手里的军令牌拍到憨货脸上:“这是白中将给的通行证,我别腰上一路了你没看见?真没想好后果还敢带你们出来?”
“那您怎么没和长官的雄主说清楚,弄得宋先生还特感动……”
明明奉令下来,却说得好像激情所至,憨货想到宋白那么痴情一个雄虫被副官骗了,不由得忿忿。
平再也忍不住了,一脚把憨货踹翻在前面的烂泥里。
他就存了点私心,想以后长官再要把他从雄主身边弄走,让宋白记他的情美言几句,就不行吗?!
一行数百人,在成功救了长官之后,悠悠哉哉地踏着夕阳的晚霞向山下走去。
太阳笑呵呵地隐在山峰之后,昨天还顶在这里的阴云,终于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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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圆月掩映在薄云之后, 为肖家四方形的庭院更添一抹沉暗。
肖家当世的家主跪在庭院正中央,正对着景山府邸的大门,周围侍者往来匆匆, 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两扇大门缓缓拉开, 随着明亮灯光倾泻, 步伐稳健的中年雄子终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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