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雄主都会来到他的病房里,一天相处的时间比以前一个月还要多,连医生例行询问都多了几分揶揄。
身为下属口中的大龄长官,萨丁在团里看到过,当已婚军雌“一不小心”露出亲昵痕迹,总会被几虫围着大呼小叫,常年和雄主两地分居的副官平就会露出这种眼光,又酸又羡慕地跟他抱怨,说看把那小子美的。
纵然医生多善意,鼓励他要趁机抓住雄主的心。
可是,面对雄主突如其来的改变,他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要如何趁机行事。譬如有时,他只是目光在某处多流连了一会,旁边的宋白就来到他身边,问哪儿不舒服。
军雌们习惯的交流是直来直去。可一面对雄主,那些直白就瞬间变得苍白而干瘪,忍不住小心翼翼,再三琢磨。
萨丁有一回大着胆子,说了心里感受,说觉得一切不像真的。
雄主竟然!
竟然握了他的手,还安抚他,慢慢就会习惯。
萨丁摸着结婚以来研读过数遍的雌君守则,感觉自己真的太不合格了。哪里能让雄虫来操心自己这些无聊的琐碎呢?
可是啊,为什么他还觉得,有一点点甜蜜。
第11章 招恨(修)
宋氏集团,高层办公室,宋白坐在忙着批文件的艾伦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拿终端打游戏。
期间衣兜的信因为姿势冒出头来,宋白趁失败的间隙,给信重新按回去。
重复不变的游戏背景音把艾伦惹毛了,摔了笔,“你就不能换个游戏玩?那是给三岁虫崽玩的,死了三十二次你怎么还玩的下去?”
宋白眼皮懒懒一撩,“大早上八点把我叫来这干什么?”
艾伦不好意思地咳一声,“米亚跟我说病房里的事了。”
这种背后跟虫打听弟弟行为的事让他有点惭愧,虽然强忍了一上午幼稚游戏的背景音乐的报复,但语气还是柔和道:“萨丁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现在看不明白了。”
过去发生的雌君伤害雄主的事故,最后都免不了离婚收场。起初他以为弟弟是念旧情,给彼此一个体面,可是现在不仅销案了,还把上头给雌君的刑罚挡了回去。这已经不是一个念旧情能解释的了,说是圣人都不为过。
坐起身来,宋白感觉右眼皮一跳,不怪这俩是一对儿,米亚看见了什么转头就跟未来雌君打报告了。
默默给米亚备注上小报告。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宋白并不担心被发现灵魂不是原主,在虫族的世界里,雄虫的行为向来不需要解释,道:“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
艾伦惊疑,他太了解弟弟本性了,记性好,脑子活,但控制欲强。小时候弟弟亲手养过一条狗,喜欢的不行,但那条小狗咬了他一回,之后弟弟就冷淡地把狗送走,哪怕后来小狗跑了很远,蹭着弟弟哀哀地叫唤,弟弟也没有丝毫动容,说如果打上了他的标签,就必须一心一意都属于他。但凡有过一次忤逆,绝对立刻抛弃,毫无例外。
他还记得当年弟弟说要结婚,他问起原因时,弟弟就像现在,满不在乎,说,那么多人喜欢我,但只有他,爱我到了和家里决裂,还放弃了他父亲给的家主位子。这么爱我,你说,我能不和他结婚吗 ?
可是现在,完全不像他记忆里,跨过哀哀叫唤的小狗时的冷漠。
反而,情深。
这两个字一浮现在脑海,艾伦把自己恶心了够呛,都什么年代了,还做一雌一雄的春秋大梦?
“行了行了,你爱怎样怎样吧,就是别再把自己弄进医院。”
说到医院,艾伦突然想起来,“你没发现身上丢了点什么?”
宋白看了全身,一切都好好的,疑惑:“丢了什么?”
还真是粗心。
“你戴在身上的时钟项链,进医院时就被医生摘了,我送到鉴定那儿,说坏了,正在修。”
时钟项链,宋白一出生就佩戴的唯一首饰,还附带有电击的保护功能。
“做好心理准备,”艾伦把鉴定报告递给他,“医院那昨天才出来的,说萨丁流产,极大可能是受到时钟项链的电击导致的。”
所以,还是宋白自己,间接导致了虫蛋的流产。
艾伦按住宋白的肩,“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但过去的事不能改变。”
宋白没有伤感,“哥,我没事。”
“在你哥面前不用逞强,想哭也没事。”
艾伦知道弟弟是在强忍,宽慰,“哥哥比你成熟,某些事上还是靠得住的。”
电话铃声响起,艾伦懒得特意去接,按了免提,那边秘书哆嗦:“宋,宋董,王氏又拒绝了我们。”
艾伦瞬间从成熟靠得住,化身为爆竹:“那边怎么回事,咱们的人去了几次了?四五次总有了吧?还一直推脱推脱。”
艾伦像要爆炸了,“这块硬骨头,硬骨头,啃不下来我还不啃了!给我联系下一家……”
宋白看艾伦忙,简单地打手势道别。
好半天,艾伦这边忙完,看向空荡荡的办公室,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记和弟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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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家位于江城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是一座占地百平的花园洋房别墅。
六月的太阳高高悬在天空中央,把空气烤得滚烫。
热浪一阵阵扑来,刚去借着萨丁的名义给京都送完了信,宋白感觉自己已经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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