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匆忙,倒豆子似的急急说着,连忙把解救之法洗漱吐露:“只要他喝下您的血液,和您的身体接触,世上即便死掉的人,也能够恢复生机,少将他还有救!”
少年的神色顿了一下,心脏宛如被巨大的手握紧,他不可置信般低头看着周瓷苍白的脸色,低声讷讷:“......这样......真的可以......吗?”
周瓷还有救吗?他还能可以再见到他,可以再听到他亲口再叫一叫自己的名字?
周瓷只要喝下他的血液......和他接触......才能......救他吗?
阿斗不停地点头,像是怕人反悔一样赶紧爬到七月身边:“雌王,星船已经停在外面了,我们快走吧......”
-
少年把已然只高了他一点点的周瓷抱在怀里,从虫宫前厅一直到上楼,路过的仆人已然悉数替换,成了他们培养的侍卫和死侍,显然所谓小皇子的虫宫已然成为一具华丽的空壳。
如此在一众侍卫的垂头中及其顺利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七月轻轻把周瓷放到柔软的大床上,理了理周瓷有些乱了的发丝。
平日嫩白如玉,此时加以冰雪被冻得可以说如瓷器玉釉般精致华美的人平添一丝冷淡的意味,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昏灯,冰清玉洁的冷美人被偏暖的灯光徐徐一打,更是摄人心魄,美的动人。
尤其是这人依旧身着一身合意身体极其贴服的军装,被雪浸湿了后柔柔与肌肤相贴,把曼妙的比例和漂亮的腰线勾勒的一览无余。
少年的手心不知不觉已然握紧,他眼帘微微垂下,想要紧紧盯着周瓷,却又因为莫名的情绪......
他不知看还是不看,喉结滚动,眼里黝黑的情绪翻腾,明明心头一片炽热的温软......手却还只是攥紧周瓷的衣衫。
多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像是豁然得到了宝藏的穷途旅人,手足无措 ,就那样用沉沉的黑眸看着周瓷,指尖划过床单,手心攒成拳头,不敢动了。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脸也悄悄红了。
七月先是把手腕凑到嘴边,露出苍白的尖尖的虎牙,毫不犹疑地咬了下去,静脉的血管被生生撕咬开,痛感加倍传来。
少年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先是自己仰头,一点也不吝啬地深深吮了一大口,两颊微微鼓起来,再而轻轻捧住周瓷的下巴,宛如捧住易碎的瓷器般神圣地吻了上去。
与圣洁完全不搭边的,因过量而溢出的血渍缓缓从周瓷嘴角斜斜留下,划出玫瑰色的艳丽漂亮的血痕。
为那一片冰冷填上血的艳色。
在七月还在愣神地看着周瓷的时候,他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洗漱愈合了。
而小皇子的面色也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苍白的嘴唇也缓缓有了点血色。
七月心里一软,眼睛湿润了,狠狠扑倒周瓷的身上,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把小皇子再次紧紧拥在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少年收紧双臂,感受怀里逐渐温暖起来的人的体温,刚刚雪地里的冰冷的躯体让他后怕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眼角微微湿润,他高兴的不知怎么好,脑子晕乎乎的甚至有些晕眩了。
压抑着欣喜和重获新生般,夹杂着一点喜极而泣的呜咽声传来,笑得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一定会很好很好的保护你,不再让你这样危险,这样脆弱......
他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堵上了自己生命与所有的一切般再次吻住周瓷,却欢喜地只是浅尝辄止,一边哭一边笑着,像要献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的血在某方面来说起了一些别的作用......
不知不觉中,他的小皇子在起伏的呼吸中醒来。
周瓷眼里水润的光在昏暗灯火下更是动人,轻转眸光又是一片风流,可惜美人不知美,只是有些迷蒙地回忆着这个自以为的梦。
先是梦到七月来雪地里见他,跟他说了很多很多以前不敢说的话,和七月解开了误会,再是梦到七月和他一个房间......
这些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最渴望最希望的事情了,老天待他不薄,让他临死之前能够得偿所愿。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唔。”
由于在雪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苦苦撑了太久,喉咙已然干涩沙哑,让七月听到时候几乎落下泪来。
少年仰头,颤抖着吻住周瓷的唇。
“七月……”
还在周瓷颈窝微微笑着的少年一下子身体就顿住了。
“你刚才,在叫我......什么?”
印象中,周瓷这样叫他,似乎是在很久以前了......
他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爱极了这个名字,尤其喜欢听周瓷这样喊他。
周瓷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后脑勺,久违地感受手里温软的毛茸茸的触感。
他温润的碧眼完完全全把小孩罩在里面,爱意和温柔一览无余。
七月啊......他的七月。
他再也忍不住小孩慢悠悠的装聋作哑,反手微微用力,把少年的唇摁到嘴边 。
(......看简介)
次日,黄昏,卧室——
外面的雪已经停下来了,下了三天的大雪把地面铺上厚厚的一层,盖住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
已是黄昏,雪不再如同清晨一样干净,落上了数个脚印,但在斜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柔的暖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