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了偏头, 恰好对上昇清笑意盈盈的目光。
“成溟。”昇清心情甚好。
“你……”不对啊, 先前分明不是这个姿势, 怎么转眼间,自己便躺在了昇清怀里?还是不着寸缕地躺着……
“下去!”成溟低喝道。
只是他那嗓音有些嘶哑,实在是勾人, 昇清将人拥紧了些。
“你这般挑逗于我, 我会忍不住的。”尾音拖着,昇清甚至还恶意地往上挪了挪。
春潮幽暗。
“别……”成溟挡住了昇清继续作乱的指尖, 他眼尾再一次染上嫣红,却是羞与不悦皆有, “仙尊怕是忘了, 我与你之间,不过是救人与被救的关系。”
“成溟当真这么以为吗?”昇清咬着他的耳垂,将那耳垂咬得薄红, “可适才的你, 分明不是这样的。”
情到浓时,分明是极为顺从的。
“嗯……”成溟有些难堪地偏过了头。
“好了,是本尊错了。”昇清收了轻佻的态度, 认真地在成溟发间落下一吻, 小猫么, 也不能逼得太紧,万一咬人便不好了。
“不过此事到底是本尊得了便宜,总要补偿成溟的。”
“补偿什么?”这话一问出口,成溟就后悔了,只因昇清顺着他那话接了下去。
“自然是……对你负责。”
“你!”成溟当即便幻化出了衣物想起身,却不妨被昇清趁机按着,人又躺回了昇清怀里。
“我瞧着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既是补偿……”昇清凑了过来,低沉地道:“那本尊,送你一物如何?”
“我不用……”成溟心想昇清是哪只眼睛看见他伤势未愈的?但话还未说完,昇清便低头吻了下来。
这吻很是温和,辗转碾磨之间,有一物顺着那吻渡了过来。
那物带着极强的灵力,甚至还有些血腥味,刺得成溟当即便想推开昇清。
许是知晓成溟的不适应,昇清那吻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他便松开了成溟。
“那是什么东西?”成溟皱了皱眉,他抚上自己的唇角,那处还残留着血迹。
昇清替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净,认真地低下视线,“是……我的心。”
“你的……心?”成溟这会当真是被惊讶到了,诧异得久久不曾舒展眉头。
若说于仙人而言,决定生死的是神魄之力,那次之的便是心了。
只不过,不同灵力属性的话,渡与神魄之力其实作用不大,但心却是不同,似昇清这般剖半心以渡之的举动,顷刻间便能使成溟获得大量灵力。
可是……
剖心一说,成溟只听过是在恩爱的仙侣中,将心交换以绑定此生仙侣的身份,那是千万年的岁月中皆与之相伴,比同心契约还要更为厉害的存在。
“尊神何必如此郑重?”成溟面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他竟有些看不懂昇清了,难道上仙界的仙尊都是这般随意?
他与昇清相识分明不过寥寥数日!
“成溟不必感到忧心。”昇清主动起身,许是因了剖心确实耗损灵力,他倒是没再逗弄成溟,只道:“我如此做,是我自愿的,等到某一日,成溟若是也愿意为我这样做,那我……”
“不行。”昇清忽觉不妥,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愿见成溟受如此苦楚。”
昇清一笑,成溟便觉着心间涟漪,他敛着眸光,看着昇清苍白的面色实是没忍住,便伸出手去触及昇清心口,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疼吗?”
“不疼。”昇清答得轻易,末了他似是觉着不妥,又道:“本尊如此补偿成溟,不知道能不能讨口酒喝?”
趁着成溟心软便提出条件,不得不说昇清这算盘打得很好,但他没料到成溟难得放松了神态,有些惬意地道:“只是酒吗?”
那神情太过诱惑了,若不是昇清知晓成溟不会轻易屈从于他,只怕便要信了。
“若是讨要些别的,成溟会答应吗?”
“不会。”成溟挑了挑眉。
他随即慵懒地倚着榻,侧身朝玉石上的酒杯虚虚一指,原本空空如也的酒杯便盛满了佳酿,便连酒壶中亦是自满。
“送你了。”他道。
成溟这颇为放松的姿态……昇清只觉喉间干涩,快要生出了星火,“你这可真是……”
“是什么?”成溟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是……”昇清正想答话,虚空中忽然划过一道亮色。
凤凰精魄暗啸,那是帝君的紧急传唤。
昇清皱了皱眉,怎么偏偏这时传唤?
他灵力一揽,将玉石上那壶酒收走了,快速地朝成溟额上印了一吻,“本尊今日不得闲,只好先行离开,明日……明日本尊定会加倍补偿!”
那吻连同昇清的离去都是如此猝不及防,成溟愣了愣,先前的闲适卡在面上,一时间有些莫名。
无端地,他的视线落在了玉石之上,那处失了酒壶,只剩酒杯孤寂摆着,瞧着竟有些碍眼。
成溟又想到了昇清初初到此之日。
临谢……
成溟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所谓临谢,其实只是成溟昔年随意取的名字,并非他说的送客之意,那时他带着气性,对昇清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么……这数千年来,能喝到临谢之人少之又少,昇清算是那寥寥无几的仙人之中,最特别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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