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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冯若平又叹了气:“若这江时卿是个惜物之人,此举也无可厚非,凭借一把琴便断定谒门庄与岑昱之事有关,太过武断。”
    余敬道:“侯爷所言自然有理,只不过宁信其有,勿信其无。”
    在一旁的崔承终于插上了话:“只怕江宅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余敬似是早有准备,望着他道:“若是刑部搜人,不正理所当然吗?”
    ——
    次日,崔承领着人围在江宅外,开门的是絮果。
    崔承瞧着那少年单纯,便走上前说:“昨夜刑狱司内有一杀人嫌犯逃出,有百姓称在这附近见过此人,刑部按例搜查,还望小公子通融。”
    絮果两手把门,抬头看着他,说:“我家主子不在,大人能容我去禀报一番吗?”
    崔承露出和善的一笑:“刑部搜查也是为了百姓安危,若此人真的藏身宅内,岂不是留了祸患。”
    “可是……”
    崔承看絮果为难,便又解释道:“小公子不必担忧,刑部办差也讲究规矩,不会损坏财物,若你家主子怪罪,大可到刑部来讨说法,只要同守门的人说是刑部尚书崔承准你来的,他们便不会拦你。”
    絮果一听,赶忙推开了门。
    “原来是尚书大人,那你们进来吧。”
    崔承才一进门便见到前院堆着的礼盒,大盒小盒摞成一堆,着实惹目。
    絮果见他目光久久不挪,便走到跟前领着人。
    “尚书大人从这边走,那些都是颜公子给我家主子送的礼,多了些,只好摆在这里了,不过里头藏不了人。”
    崔承朝他笑了一笑,便跟着絮果往里走去。
    前院回廊都搜不出什么,崔承又带着人到后院走了一圈,却在江时卿的屋里发现了一处密室。幸而多年见识不少,也没费多少时间他便解开了机关。
    暗门旋动,光随着门缝一下泄了进去,打在矮桌上放着的断琴上,崔承眉头一皱,上前端起断琴细看,那弦上沾的血迹早已干成暗色,断裂处尚且留着刀痕。手下再一摸,竟摸出个暗格来,他把琴身一翻,可那里头却已空无一物。
    但既然有暗格,便说明颜凌永曾在里面夹了东西。这样一来,便都说得通了,江时卿要将琴带回是因为暗格里藏着的东西,颜凌永笼络江时卿,就是为了花重金买凶,而当晚劫狱的便很有可能是谒门庄的人。
    虽岑昱一事目前尚无转机,但至少知道了颜氏手中还握着把谒门庄这样的凶刀。
    “尚书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絮果见崔承半晌不出,在屋外叫唤着。
    这一声惊得还浸在沉思中的崔承一阵抖擞。
    崔承轻放下断琴,抚了抚掌,冲外头喊道:“哦,没事——”
    恐絮果进门瞧见,崔承没再耽误,小心地将东西摆好,关了暗门。确认物件都同先前那样摆放之后,他才出了门。
    见絮果仍在门外等着,他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头,道:“没事,都搜过了,犯人不在宅内,多谢小公子担待,就不打扰了。”
    “尚书大人慢走。”
    絮果目送人出了宅,确认崔承确实走远后,便嘱咐了几句江宅里留着的人,往悦茶楼去了。
    ——
    悦茶楼里,钟鼎山“砰”地一声将酒壶拍在顾南行的面前。
    “顾小子,今日我就和你喝个痛快,看你这酒鬼当的够不够格!”
    顾南行笑着接过酒,道:“不过咱先说好,先生到时可别趁着酒劲又追着我揍啊。”
    “我有吗?”钟鼎山转头朝着姜瑜问,“与川,你评评理,哪回不是这臭小子先发酒疯指着我骂的!”
    “这理我可评不出,你们爷儿俩不相上下。”
    说着,姜瑜捻起纸张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头也没抬。
    “谁跟这小子爷儿俩,他每回叫我先生心里指不定多不服呢,”钟鼎山回头瞧见顾南行渐渐垮下的神情,指着说,“你瞅他这脸。”
    顾南行抬掌将钟鼎山指着他的手握起,举起酒壶道:“先生您可别说啊,今日这酒我还就喝定了,非让你服我不可。”
    一旁的季冬上前夺了他手中的酒,说:“不准不准!你们这酒喝得痛快了,打架骂人不说,还总吐一身,我和与川先生回回都要给你们收拾到后半夜。”
    姜瑜笑了,终于抬起头,朝那旁吵闹的两人说:“小季冬说的是,你们到孟夏的茶楼里就别闹了,人家底下还做着生意,把客人扰走了如何是好。”
    听了这话,顾南行突然得意了起来:“我赔得起啊,先生们在阇城里的养老钱我都出得起。”
    钟鼎山却又听得不高兴了:“哎,我住你家还是吃你饭了?你睡我们淮川的宅子我还没向你要钱呢,你在这儿跟我扯什么养老不养老?”
    看着劝不下架的两人,季冬放了酒壶,一脸苦恼,转头寻了坐在一旁不发话的江时卿。
    “江主子你说说他们,这俩活宝在一块儿时我这耳根子就没一日清净的。”
    江时卿笑道:“与川先生都劝不动,我更没法子了。”
    季冬撅了嘴,捂着耳朵将身子探到窗外寻清净去了。
    絮果此时正好上了二楼,在廊里听着声便能寻到江时卿在哪个屋子。
    他推了门直略过还在斗嘴的两人,往江时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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