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宗一听与采花贼案有关,神色微动:“这一趟镖我也参与。”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当然了他担心玩家们会翻车。
听说阮雪宗要参与押镖,钱老爷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喜上眉梢,疯狂拉着阮雪宗的袖子客气道:“怎么好意思呢阮庄主,您可是一名绝世高手,我早听说您在孔雀山庄的英勇事迹了,小女由您保驾护航,一定再安全不过了。”
阮雪宗一登场,在钱老爷眼里,几百名玩家瞬间沦为了背景板。
跟金陵城王首富打过交道,阮雪宗有点习惯这种商人之间的热情,他不急着扯回袖子:“你不用客气,洗心镖局乃我山庄门下产业,有我一份责任。”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一剂预防针,毕竟这江湖中,就没有百分百不翻车的镖局,上一个曾扬言“押镖绝不失手”的金陵镖局,也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阮雪宗道:“钱老爷不能放心太快,敌人不明,有我参与押镖,不一定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可否冒昧向钱小姐打探一下情况?她是何时被人盯上的?”
钱小姐就静静站在屏风后。
似乎是阮雪宗长得太好看了,她眼神呆呆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后钱小姐才回过神,在父亲的催促下,执起团扇遮脸,羞红地回答问题:“我、我前日跟丫鬟外出,走过一条巷子,忽然感觉有人在看我,可是我转头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奇怪的人。我感觉走了很久,那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跟踪你的很可能是一名身怀武功的人,你没有内力,是怎么察觉有人跟踪呢?”阮雪宗语气不疾不徐,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钱小姐被问懵了,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她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是怎么发觉有人不怀好意的?
她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后,想了想,还是坚定答道:“我确实没有武功,但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感觉自己眼前是有人的,但就是看不见,我毛骨悚然,连忙跟丫鬟回家了……”
“阮庄主啊,小女确实是一个普通人,但她感觉很敏锐的。小时候去上香,走到岔路口她忽然哭了,死也不走,非要走另一条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另一条道上有一伙盗贼埋伏抢劫。”钱老爷连忙从旁插了几句,为自家女儿说话。
阮雪宗:“我明白了。”
钱小姐就是第六感很强,能够预知一种危险或者说杀气。
“那回到家是否还有感应?”
“也有……”钱小姐蛾眉轻蹙,慢慢道:“哪怕在家里,我也常常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不知道从何而来,我整夜都难以安眠,白天精神恍惚……我宁愿像孩童时期一般依偎着父母入睡,也不想一个人……”
玩家们一听,都朝她投去同情怜惜的目光。
谁让钱小姐实在太过漂亮了,哪怕是心神憔悴,也折损不了几分姿容,反而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这样漂亮难怪被采花贼盯上。
钱老爷也道:“是啊阮庄主,你看我女儿一定是感知到了那采花贼来踩点了!那猖獗的贼子一定是盯上我家女儿,很快就要下手了!”
阮雪宗也这样认为。
这一日过后。
镖师玩家自发地分成三组,每组一百人,24小时轮流守护在钱小姐周遭。
钱小姐是闺阁女子,玩家们隔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人多起来,似乎给了钱小姐安全感,她的笑容重新挂起来,天黑也准备歇息了。
但钱小姐歇息后,玩家们也不敢放松!
这一夜万籁俱寂,无数人守株待兔。
玩家们在钱小姐的院子里安置了天罗地网,还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丝线上系着一串串铃铛,细得几乎看不见。
钱小姐似乎也很放心,她吹灭了蜡烛,窗棂处没有那条绰约的影子了。
想到这一个办法的玩家,在论坛上洋洋得意地炫耀道:“不管贼人从什么方位入侵,只要他想接近钱小姐,一定会扯到丝线,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咱所有玩家都能感应到。”
到时候全体玩家一窝蜂冲上去,肯定抓一个现形。
想到采花贼落网的场景,玩家们心情都很激动,但都耐心地屏住呼吸,然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有玩家开始打哈欠了。
就在这时,阮雪宗忽然感应到了一股杀气,这杀气有若实质,是从钱小姐的房间里冒出来了。
“不好!”阮雪宗道,瞬间如燕雀掠地,冲进钱小姐的房间。他步履非常轻盈,一根丝线也没有触碰到,那些敏感易响的铃铛岿然不动,仿佛空气中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玩家们都惊呆了,发现这种丝线悬铃的布置,也许能防一般贼人,但根本防不住类似宗宗这样的高手!
见阮雪宗进了钱小姐房间,还留下一句不好,玩家们慌了,连忙跟了过去。
可天罗地网是他们布置的,铃铛是他们悬挂的,丝线他们也看不见,一时间清脆的铃铛声汇集成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海洋,响彻全府。
“呜呜呜丢脸了。”
“这馊主意谁想出来的,自己打自己一掌吧。”
等玩家们狼狈不堪地赶到时,发现阮雪宗面色凝重,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钱小姐的床榻,然后说:“钱小姐不见了,这床榻还留有一点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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