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落地后的第叁天,宋阮郎就来祝贺,送来了一对金镯子给孩子。
梁芷柔望着上面精细的雕花,坐在床上直摆手:“东家,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不贵重,又不是外人。”
盼哥也在旁边,趴在床上看襁褓里吐泡泡的孩子,眼睛充盈好奇。
宋阮郎:“名字取了吗?”
梁芷柔失笑,想起孩子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孟云清就起早贪黑的想名字,“早就取好了,叫孟襄。听姐姐说,盼哥改了名字?”
宋阮郎揉揉小盼哥的头,有些自豪,“嗯,现在叫宋妩君。”
梅娘端参汤进房,伸手接过孟襄,“你先喝了。”
孟襄比起哥哥要乖顺好多,也不闹人,半夜醒了就自己张嘴吐泡泡,照顾起来也方便。
念在梁芷柔需要多休息,宋阮郎就没多叨扰,走出门问梅娘:“何时回去?”
梅娘牵着妩君的手:“等做完月子吧。”
“行,那我先把妩君带回去,你要是想了,就回来看看。”
梅娘点头,宋阮郎不舍得偷偷拉住她的手,过了会才松开。
月中,宋官竹的婚事可算是定下来,这段时间金媛闹了无数次,隔墙都能听到连夜的哭闹声。
梅娘抽空回来了一趟,岂料正遇到沉氏来送请帖,昔日婆媳撞到一起,尴尬的都有些抹不开脸。
梅娘作为晚辈,先行一礼,沉氏也就顺着下了台阶。
红袖休养在家,见状就迎上去,“东家出外不在家,不知夫人来是..?”
沉氏拿出请帖,然后命身后的丫鬟把画像搁在桌上:“这些都是城中适婚男子的画像,回头让东家看一看,看看有没有满意的郎君。”
梅娘怔住,红袖露着笑脸说:“多谢夫人想着东家,等东家回来,我一定转告。”
沉氏没多待就走了,红袖随意抽出一幅,画像左下角还写着姓甚名谁。
“东家何时说过要寻相公了?我怎么不知道?”
梅娘望着她手里的画像出神,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拧死。
那厢,宋阮郎知道梅娘回来后,就赶紧打道回府,谁知还是没赶上。
红袖把请帖递给她,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与她说了一遍,然后抱着四五幅画给宋阮郎。
“这些都是梅娘看完后筛选出来的,说另外的都非良人,让东家最好在这几幅中挑选接触。”
宋阮郎闻言怒发冲冠,抬臂横扫所有画卷,“她还说什么了?”
红袖:“没了,她留了好半响才走,东家没能赶回来。”
宋阮郎气得肝疼,蛮不讲理地吼道:“她若真心想留,孟家还能怪她?”
这世上谁都能催她成婚,唯独她梅娘不行,难道她不懂这个道理吗?
此后的半个月,宋阮郎一次都没去过孟家,说巧不巧,宋官竹的婚事与孟襄的满月酒办在同一天。
按理,宋家的所有掌柜都应该去恭贺,乔燃子也在其中之列。
南院吹吹打打,锣鼓一直敲到晚上,孟家没那么大阵仗,就是请个亲近的亲戚摆了四五桌。
孟家与宋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中间肯定有两家都沾亲的宾客,两家同时办喜事,就牵扯到怎么去。
梁芷柔洗澡的时候,梅娘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走,又唯恐风冷,转了一会就交给奶娘。
前院热热闹闹,一直不见宋阮郎过来,她本想今晚就跟人回去,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孟云清见梅娘失落,就宽慰道:“今日宋家南院娶媳妇,她是东家,理应前往。”
梅娘强笑着点头,正准备回房,就听到院子通报:“宋东家来了。”
梅娘回头,只见她锦缎圆袍,跨步入院,于是放心地去后院。
宋阮郎拱手与孟云清道贺,然后又以看孩子为由,不露声色地跟在梅娘身后。
周围人多眼杂,走到一处树丛茂密的草丛中,宋阮郎把梅娘拉进去,躲在拥挤狭小的假山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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