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丹盯着那条渗人的沟壑,闻着被杯中醉人的浓香,色眯眯的笑得忘了神,袅婀娜趁机在赛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讨债似的逼问道:“人呢,赶紧交出来。”
“嘶~~~人走了。”赛特揉着被掐疼的胳膊,信口开河。
“少跟老娘放屁,”袅婀娜不依不饶,“明明有人看见你把人扛走了,赶紧的,你把人藏哪了?”
“人真走了,”赛特说,“我赤手空拳的哪抓得住一个异能者。”
“滚蛋,喝了老娘的药,十个男人能放倒十一个,他能走出这暗巷老娘跟你姓,赶紧把人交出来。”
“呵,我就知道是你下的药,”赛特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已经走了,不信你自己搜。”
“你!”
袅婀娜插着腰准备破口大骂,赛特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样东西拍在柜台上。
“特效的抗生素,今天新到的货,便宜你了。”
袅婀娜一把抢过药盒,反复确认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坏笑着在赛特胸口上锤了一下:“讨厌,你早说嘛,人不就让给你了吗。”
袅婀娜心情大好,揣着药盒如获至宝,看表情好像她不是来要人,而是借着要人的油头从赛特身上弄点好东西。
“诶,看在我们是旧相识的份上,我免费透露你点消息,那个异能者好像是特地来找罗老板的。”
“是吗?”
“当然了,我袅婀娜什么时候骗过人。”
袅婀娜冲他抛了个媚眼,满心欢喜走了。
“很少见你对外人感兴趣,”罗丹珍惜又贪念的品着酒,伴着肉质充盈的口感,悠闲的享受着,“那个异能者是什么人?”
“没什么,”赛特说得轻描淡写,“他搅了我的生意。”
“总之,你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赛特嘿嘿一笑,一把拎着普林的脖领子,后者正猫着头偷吃,嘴上油光水滑的:“明天我俩要去趟城里,需要带什么吗?”
罗丹想了想,用铅块在碎布上写了密密麻麻的一串,然后从赛特给他的布包里挑挑拣拣出几枚金币一起包好:“就这些吧,多了你也带不回来。”
“得嘞。”
赛特收好东西,转头又朝罗丹伸手。
“干嘛?”罗丹问,“金币不都给你了吗?”
“这是货款,”赛特理所应当的说,“跑腿费呢?”
“呵,不愧是红尾蝎,雁过拔毛都拔到我老人家头上来了,”罗丹喝着酒,“我就没听过你红尾蝎手上的东西是用钱换来的,怎么,想玩两头吃啊?”
“瞧您说的,我在外面抢是被逼无奈,进了城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啊。”
“呸。”
罗丹抽笑,不由分说的啐了他一口:“要钱我可没有,最多留你吃餐饭。”
“您也太抠了,再说了,这些也是我买的。”
“不想吃就别吃,把你的哈喇子收收,别滴在我店里。”
罗丹起身,敲了敲酸疼的后背,赛特言不由衷的夹着烤山羊肉往嘴里塞,普林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偷吃的机会。
“一帮没吃过肉的穷鬼。”
罗丹赶苍蝇似的与赶走了两人,把桌上的油纸包和酒全部揣好:“普林,帮我帮店门锁好,店里要是少了东西,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说完,罗丹颤颤悠悠从小门出去了,普林朝老人消失的方向摆个了鬼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拿链条锁门。
“大哥,这臭老头不会一个人躲后面吃光了吧。”
“谁知道呢,老东西没几天了,能做个饱死鬼,也不枉他死皮赖脸活了这么久。”
赛特颠了颠手中的金币,揣进衣兜里:“饭好了叫我,我出去一趟。”
“大哥,你去哪啊?”
赛特没回话,一出小门就不见了。
“嘎吱~~~”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电,房顶的灯泡被凝结的灰撑大了一圈,窗外的月光漏进屋子里,墙边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赛特走进房间,地面一层厚厚的灰,踩上去是一串脚印。他单膝跪着,把人轻轻抱起枕在自己另一条腿上,用水打湿一块布,擦拭他头上、脸上的血污,一边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两百年前,自末世降临后,这个星球的生物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异,从开始昆虫、小型的啮齿类动物和藻类和苔藓类植物,到大型的肉食类动物和种植类植物,最后是人类自身。
眼前的异能者就是个典型案例。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不错,皮肤冷白,薄唇鼻挺,消瘦的脸型使他的眼窝更显深邃,睫毛很长但不显秀气,倒有几分清冽的感觉。
“袅婀娜的眼光挺毒的,一个皮肉买卖都能整出花来,还不惜下药。”
不过,跟那些上杆子往前凑的妖艳贱货不同,这种类型禁欲的长相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就像一张纯洁的白纸,让人有种想在上面画点什么冲动。”
赛特替他包扎好伤口,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你还要继续装睡吗?”
话音刚落,赛特半边身体被封入冰中,一支冰锥钉在他的喉头,淡淡的血色染红了冰锥的尖端,修的脖子上却同样架着一把匕首,反光的刀锋逐渐被暗色的液体侵蚀。
“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对救命恩人刀剑相向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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