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兴看着脚步稳健的严影山,自然也知道自己被耍了,面具的脸早已扭曲,眼珠瞪了又瞪,随后放声大笑:“好、好、不就是一战?你以为我怕了吗?!”
严影山轻飘飘一句便打碎他故作坚强的表象:“若是不怕,为何要给我下毒呢?”
“我的……好友。”
周围的杀手面面相觑,原本就没有站在兆兴一边的见严影山从太初楼出来,也悄悄包围住兆兴这边的人。
他们自然不算忠诚,但是严影山再怎么说也对他们有养育成全之恩,若是能有选择,自然还是跟着严影山最好。
再说了,严影山都敢直接动手了,那些真正站在严影山的人也该回来了。
此时不上去讨点好,捞点好处,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谢酒和岳满星早就上来拉走徐相斐和祝煦光,见祝煦光受伤,谢酒神色愧疚:“唉,是我连累你们……不过别担心,我大哥说了兆兴的武功伤害虽大,但并不阴毒,灼烧感散去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祝煦光点头:“无事。”
他们按计划行事就知道免不了受伤,好在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师兄,祝煦光便更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徐相斐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没在其他人面前说什么,暗地里却悄悄掐祝煦光的手心,打又舍不得打,也就只能这样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了。
祝煦光很想笑,觉得师兄真是可爱,也跟着反握回去。天还没亮,谢酒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一心觉得自己这两个朋友还是交得很值。
岳满星仰着脑袋:“门主要和那个兆兴对决了……门主身上的毒,没有大碍了吗?”
“大哥既然让我继续留在这里,说明他有这个自信。”谢酒勾唇,“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了。”
周围人迅速散开,对影门不像其他地方,既然门主说了是决斗,那就暂时放下自相残杀的心思,等着看谁是新门主就行了。
兆兴那一方的人倒是有动静,但跟他们交手的也是对影门自己的人,谢酒这边远远藏着,还看得津津有味。
无形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手站在他们身边,也跟着一起看起来,谢酒斜他一眼:“哟,你不上去帮你的主子?”
“这里可没有人是我的主子。”无形斧不与年轻的小少爷计较,“他们要打让他们去打吧,小少爷,有我在这,也就没人敢来挑衅了。”
谢酒狐疑地看着他,不相信这个两面三刀的人有这么好心。但仔细一想,似乎也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
正如严影山所说,若是兆兴真有自信能杀了严影山,就不会那样严防死守了。
两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兆兴一手大刀,缓缓抽出时反射着月光映在面具上,让黑金色面具闪过光芒。
严影山却只有一把扇子,慢吞吞地扇着风。
兆兴眼中闪过恼怒之色:“你的剑呢?!既然说了决斗,却不拿剑,你是在嘲讽我吗?!”
“你脾气还是这么差。”严影山摇摇头,“我不拿剑,你却用刀,但你最擅长的是掌法……不用掌而用刀,难不成你也是看不起我?”
兆兴冷笑:“这口刀,是当年你我二人一同去西疆请人打造而成,如今,我就让它染上你的血。”
严影山一笑:“那把剑,亦是同时打造,但我却不愿剑上有你的血。”
兆兴闻言,却更加恼怒,不顾其他,提刀便上,两人缠打起来。
严影山身法极快,但力道并不弱,即使用的是一把扇子,却不落下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舞着扇子飞快挡着兆兴的狠厉的刀法。
他身姿飘逸,动作赏心悦目,看得徐相斐几人惊叹不已。
徐相斐认真道:“我身法虽不错,但力道太弱,这样硬上不出一炷香就会被拿下……门主就不同了,果真不愧是对影门门主。”
祝煦光也跟着点头,他力道虽有,但身姿就不如徐相斐飘逸了,两人各有所长,若有结合也能互补,可看到严影山这样几乎完美的剑客也十分敬佩,觉得自己仍有许多可学习的地方。
他们两人都学剑,自然喜欢严影山这种典型的剑客,但谢酒是个玩暗器的,虽然知道自己大哥厉害,可看到好友都这么夸,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人人之路不同,我大哥武功是高,可他许多想法与世不容,对影门这些规矩,在他们眼里或许正常,可在我们眼里却显得冷漠极了。”
说实话,谢酒一开始知道居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护着严影山这个门主时,是真的有些厌恶对影门的。
他知道对影门中许多人都是孤儿,机缘巧合之下被带进来习武练字,日后再接任务赚钱,严影山对这些孤儿也算有再造之恩,可门主中毒遭遇叛变,大多数人却视而不见。
依谢酒这种性子来看,自然会生气,但慢慢了解对影门后,他却只能说是严影山自作自受。
严影山的理念太过古怪,也太过冷漠,他亲手打造了一个不讲人情只讲利益的对影门,因此也栽在利益二字上。
只能说是有因必有果,哪一天严影山真的死了,谢酒也不会觉得意外。
可是这是他大哥,谢酒除了尽力来救,也没有其他办法。
谢酒远远看着缠斗的两人,心中一叹,此事过后,希望严影山能认真思考自己创立对影门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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