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斐也点点头:“我还是随舅舅一起,这里有煦光看着就好。”
见自己师弟脸上尽是不赞同之色,徐相斐一笑,拉着他走远了一些,低声说:“你没听见?舅舅都说了,之后便要带我们回柳州。”
祝煦光不知道这又怎么了:“所以呢?”
徐相斐眨眨眼:“我最近总没个空闲,也趁此机会好好和舅舅聊聊。”
祝煦光嗯了一声:“好。”
梁问雁自然也是闲不住的,也要和众人一起去找,姜浦也说想去,到头来就只有祝煦光一个人留下来了。
祝煦光:“……”
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接下来几天,众人便分成两路,在何家内守着的人原本还有些紧张,慢慢就松懈了,整日比武逗乐,倒把何夫人吵得不行。
何夫人自然也不喜欢这么多人一直待在这,但何元恺越狱,她心中自然是慌张的。
多年夫妻,她对何元恺脾气再了解不过,外人看来,是她孔曼语占了高位,颐指气使,夫家无人,只能敬她三分。
可事实上,她心中对何元恺又爱又恨,又怒又怕,才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何夫人整日不出门,脸色越来越白,何小公子身边的大丫鬟晴菡劝了几句:“夫人莫要担心,夫人和小公子定能平平安安的。”
何夫人其实不满晴菡帮着何小公子查过去的事,只是先前碍于情面,不好说太过了。
但她现在慌得很,脾气一上来,也顾不得许多了:“你这小蹄子自然不慌,撺掇我儿出面,自己却躲在后面享福。”
晴菡哑口无言,只低着头半跪在地,轻轻捶着何夫人的腿。
何小公子进来便听见这话,狠狠一皱眉:“娘,难不成你觉得我不该知道?是你们不告诉我,处处瞒我,还要装作一对深情夫妻来哄我。我找菡姐姐,怎么就让娘亲不高兴了?”
“你就向着她吧!”何夫人气得不行,“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做这些事,太过危险!”
何小公子不语,转而道:“娘亲,你和管伯伯离开吧,我觉得……这何府不对劲。”
“这、这话怎么说?”何夫人猛地站起身来,上前抓住何小公子的手,“要走,也是你和娘一起走!娘亲过去糊涂,但以后,可不能没有你啊!”
“那厮若要报仇,也是冲我来!你可是他儿子!”
何小公子扯扯嘴角:“父亲可不这么想。”
事情真相揭开,何小公子也知道何元恺把阮舟偷回来,就是觉得对方习武天赋高,看不上他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好了。”见何夫人当真慌了,何小公子拍拍她手背,“我只是担心后面会起冲突,娘亲身子不好,还是去安静些的地方休养。这地方……也太吵了。”
何夫人拗不过他,只好被何小公子连哄带骗地送上马车,让晴菡在一边服侍。
车帘掀起,何夫人忧心忡忡:“儿啊,要不你便跟娘一起……”
“我若是走了,日后才更加不太平。”何小公子笑笑,“儿子长大了,也想试试和这些人斡旋是什么滋味。”
何夫人轻叹一声,知道劝不动他,只好靠在软榻上,车身一晃,马车晃晃悠悠往西边走。
晴菡劝道:“小公子也是为了夫人着想,等事情解决,夫人才能安稳无忧。”
何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她太害怕了。
秋寒渐来,冷风忽起,吹落路旁黄叶,飘飘荡荡,恍若他们一般,难以自主,最终只能被风卷袭着离去。
何夫人混混沌沌地眯了一会儿,忽然睁眼,惊呼一声,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回去、快回去!”
晴菡要劝,却不料被何夫人一巴掌拍在脸上:“我、我与我儿……才是母子连心。”
……
徐相斐和岳明镜出城找人时,因为岳家那桩恩怨,也没几个人敢来使唤他们。
不过平心而论,徐相斐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到何元恺的。
“何家内都搜过了?”
“失踪第一天就搜过了,密道里也让人一个一个找过,都没有踪影。”
那就奇怪了。
徐相斐想不明白,何元恺此时逃走,目的又何在呢?
若是要走,将他押送去交给了宁大师途中,不是有无数个机会逃走?
为何偏偏要选在眼前?
“何元恺与异性王勾结已久,必定不甘心就此罢休,我倒也不意外他会逃走。”
休息间,岳明镜找了一堆果子,扔到徐相斐怀中,“这果子酸甜可口,你们这些小辈应该会喜欢。”
徐相斐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果子刚入口时微酸,但之后就甘甜可口,徐相斐来城外次数也不少,还真没发现这种果子。
岳明镜好似发现他在想什么,忽然一笑:“当年除魔大会,一路风风雨雨,居无定所,又要警惕魔教袭击。这果子正是我干粮用完,不得已之下发现的。”
过了十几二十年,果树也长到了南边,味道还依旧不错,咬下一口,又是回忆当年又是感慨今朝。
“那我可真要好好尝尝了。”
一番说笑之后,徐相斐才回到正题:“何元恺逃脱,未必没有人帮他……只是,这人究竟在哪呢?”
他们搜寻几天,居然也没有下落,弄得人心惶惶,什么事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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