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琢磨忘尘蛊的意义在哪呢?”
阮舟沉默良久,才干涩道:“我是谁?”
为什么圣女会解了他的蛊,为什么这些人好像对他很了解?
圣女笑了笑:“我说了,你该喊我一声姐姐。”
阮舟禁闭的双眼忽然开始颤动,当他睁眼,只有破碎的光。
“忘尘蛊,是何元恺从阳音教带走的,从我……或者从我们的母亲身边带走的。”
阮舟不能理解这些话,他听不懂,甚至觉得可怕。
“你那个好父亲,骗了我们的母亲,明明成了婚,坐上堂主之位。哈,结果除魔大会来了,就要放弃了,还把你偷走,啧啧,也是让我想不到呢。”
“你现在这个母亲嘛,当然不是你的母亲……你猜那个男人为什么独独把你带走?因为他打心底里瞧不起女人,打心底里觉得女人都蠢都好骗,觉得我没有用处,所以带了你走。”
圣女若无其事地说完这些话,然后又放肆笑了起来:“不过我得谢谢他,不然,怎么能让你这般痛苦呢?”
阮舟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
他跟名义上的父亲本来就没见过,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
圣女说的话还不如他不是母亲亲生的这个事实造成的冲击力大。
“……你想做什么?”
圣女意外挑眉,然后又觉得什么惊讶的:“也对,你和那个男人都一样,不要以为你过去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蛊的作用……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祸害,一个让我母亲这般痛苦又这般挂念的祸害!”
“母亲……?”
“住口!你不配喊她母亲!”
阮舟像是被吓住,慢慢没了声响。
“若不是你父亲,我母亲怎么会痛苦近二十年?若不是你,我母亲怎么还会心心念念?”
“你最好记住,你活该。”
“欠了我们的,都该你来还……去杀了何元恺,才是你最后能做的。”
阮舟好像明白她想做什么。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控制的人,依旧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只是就像过去一样,他不得不做。
别无选择。
……
徐相斐再次踏入临川郡时,就发现身边多了不少人跟着。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带着几人回到之前客栈。
客栈居然把房间还给他们留着,伙计嘿嘿一笑:“几位怎么不说认识何家呢?我们掌柜说了可以给几位送些吃食过来。”
何家在临川郡人人皆知,这些店家自然也想巴结一下。
徐相斐笑了笑,给了他一些赏钱,然后招呼岳满星和姜浦回房休息。
姜浦诶了一声:“这姓何的,还算做了件好事嘛。”
居然给他们交房钱。
不过也说明何盟主料到他们还会回来。
岳满星丧得不行,只觉得哪里都累,草草说了几句就回房休息。
徐相斐能够理解,只看着他背影轻轻一叹。
姜浦又啧了声:“我说……你真没必要把他看得那么娇弱,就自己想不开,你一而再再而三惯着,反而让他想不明白。”
“你这意思,是让我不管了?”徐相斐也摇头一笑,“哎呀,不知道是谁昨晚还拉着满星出去散心呢。”
姜浦拒不承认:“也不知道是谁整天靠在别人身上。”
而且他才不是拉着人去散心!
是想要某人被灌了水的脑袋风干风干。
“哎,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说,满星慢慢也会想明白的。”
但是嘛,徐相斐还是想让岳满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
写给岳家的信已经送出,岳明镜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这对岳满星来说很残忍,一切复位之时,他好像就无处可去。
但他也愿意做个了断,不是断绝父子恩情,只是不想再骗岳明镜了。
姜浦也耸耸肩,按照徐相斐吩咐留在客栈里守着岳满星。
而徐相斐和祝煦光去街上走走,何小公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过了小半月,还是有不少人提起。
只是说的都是何小公子有多可怜,何家莫名遭难,辛苦救回小少爷。
何小公子也因此没再出过门。
这对临川郡的人来说确实挺新鲜的,谁不知道何小公子喜爱交友,又喜欢去茶楼听书去青楼喝花酒,如今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遭此无妄之灾,何小公子也算是长大了。
徐相斐轻声道:“怎么样?”
祝煦光皱眉:“少了一些人。”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少了一些,却还是有人跟着徐相斐。
祝煦光轻哼:“贼心不死。”
若是怀鹿教只是想找回岳满星,他也不会如此。
明显这些人不仅想要找到岳满星,还行继续针对徐相斐。
两全其美之事,哪有这么容易。
徐相斐:“哎,你别乱动手啊,上次都把满星吓到了。”
他倒不是怪祝煦光对一直追杀他们的人动手。
当初在雪地也是那人动的手,只是当时徐相斐和祝煦光都还太年轻,以寡敌众,实在是力不从心。
不然也不会被逼进雪地,想另谋生路。
要说怪,徐相斐还真无法怪祝煦光。
师弟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若是他还没回去,就向着怀鹿教,此后他与我们,也只能是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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