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闭上眼睛,等待着对他的裁决。
下巴忽的被捏住,“看着朕。”
童茧不想看,刚才仅仅是听到尤易寒声音里的冰冷,就让他无法接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下一刻,下巴被抬起,尤易寒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看着朕!”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童茧被吓得睫羽颤了颤。
他的嘴发苦。
直接处置他不就好了,为何还要这般折磨他?
就因为他是从矿山逃出来的,所以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童茧忽然想起,若是尤易寒知道他是褚寻后,说不定就不止现在这样了,脑海里闪过冷宫里那个女人疯癫的模样,童茧身侧的手猛的攥紧,片刻,又缓缓松开。
也好。
就这样痛快死了吧。
总比等尤易寒再知道他是褚寻后,让他生不如死的好。
想着,童茧是睁开了眼睛,看向尤易寒。
然后,愣住。
映入眼帘的是尤易寒微微泛红的双眸,额头冒着青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唇瓣微微颤抖着,童茧的视线在尤易寒的水润的唇瓣上扫了一眼,移开了。
“为何要骗朕?”
他听到尤易寒这样问。
心中的讽刺不禁加大。
为何?
“自然是怕死了。”他扯着嘴笑了下,嘴巴里的苦蔓延到了心里去,他忽然的就不害怕了,“不过还是被你知道了。”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早死。
只是想起方伯和左慎,童茧的心再次抽痛了下,想必尤易寒也不会放过他们,到最后,他们还是被自己连累了。
“皇上还在等什么,杀了我吧。”顿了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瞳孔扩大。
难道,他又要再次回到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了吗?
不要。
他不想回去。
这样想着,童茧忽然颤抖的伸手扯住尤易寒的衣裳,声音同样颤抖,带着恐惧:“求你,不要让我回去...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求你不要再让我回到矿山,求求你...”
童茧就好像是陷在什么可怕的幻想中,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
原本有些微肿红润的唇瓣血色亦往下褪。
尤易寒见此,皱眉,“朕没有说要把你送回去。”
但童茧好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带着满脸恐惧之色不住求着。
不知过了多久。
童茧回过神,发现尤易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殿内已经没有了尤易寒的身影。
这时,刚好进来的小李子看到童茧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上,连忙走过去将童茧扶起:“娘娘您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太凉,坐久了凉着了怎么办?”
童茧僵着身子被小李子扶起。
然后,他惨白着一张脸低声询问:“皇上呢?”
“皇上刚走。”小李子说着,将童茧扶到贵妃榻坐下来。
“皇上他...没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啊。”
“那...那他脸色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发怒?”
小李子想了下,摇了摇头,“奴才哪敢看皇上,只不过进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说皇上的脸色看起来的确有些沉。”
童茧听着,沉默了下来。
尤易寒什么意思?
他都已经承认自己是从矿山逃出来的了,却并没有惩罚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娘娘怎么了?您看起来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好,要不奴才叫个太医来给您看看罢。”
童茧摇了摇头。
“不用,我没事。”
他向来想的开,就算回了矿山又如何,活着艰难,死还不好死吗?
童茧这样安慰着自己,并等待着尤易寒回去后下旨对他的处置。
然而一连两日,尤易寒什么动静也没有。
童茧亦从忐忑到麻木。
这日傍晚,刚用过晚膳,尤易寒的人终于来了。
童茧看着太监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心里竟有了一丝解脱,他想着,这样也好,这条命本就是他捡来的,现在也只不过是要将这条命收回去而已。
童茧等待着对他的处置。
死或是被押回矿山。
然而当太监念完圣旨时,他却久久没有回神。
小李子悄悄扯了一下童茧,“娘娘...”
童茧回了神,看向太监递到他眼前的圣旨,愣愣道:“封我为后?”
太监笑眯眯的道:“正是,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陛下说了,以免夜长梦多,封后大典就在一个月后举行。”
顿了下,太监低声道:“不瞒娘娘您说,陛下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了封后的打算,只是您这一路晋升的太快了,未免那些大臣激动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情,陛下就压了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突然就不打算压了,所以,这往后一个月,娘娘您可能会比较忙了。”
太监说罢,离开了。
小李子激动的不行,“奴才就知道以陛下对您的宠爱,皇上之位是迟早的事情,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光小李子的激动,永安殿的人都激动无比。
谁能想到,短短时间内,童茧竟然就已经封后了!他们激动的四处奔走相告。
小李子激动的说个没完,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童茧的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