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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味。
    凌曲心头有些痒。
    好不容易将伤口全部露出来,思衿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几处伤口。除了蛇咬的那两个血窟窿,周围还有好几处撕扯的咬痕,看着十分狰狞。
    要是有太和寺的金鹿膏就好了。他想。平日里跌打损伤他一概都是用这个的。
    用湿热的帕子将凌曲皮肤上的残血擦拭干净,思衿只能暂且拿床边小罐子里的药膏给凌曲先涂上。这药膏他先前听店小二说过,万金油一般有奇效。
    思衿虽然不信,但试试总比不试要好。
    他抬眸看了一眼凌曲,却发觉后者在他收拾伤口的过程中,已经扶着额头睡着了。
    为了不吵醒他,思衿将凌曲的胳膊安放好,艰难地旋开小黑罐子。罐子里面的乳白色药膏发出木质的香味,质地看上去十分温和。
    思衿挑出一小块,用掌心的温度将它融化开来,出乎意料的,融化开之后香味更加浓郁,带有一丝莫名旖旎的滋味。
    这东西真的适合涂在伤口吗?思衿不禁有些担心。
    可是就这么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实在太危险了,思衿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上药。
    “什么味道?”凌曲醒了,皱眉问。身为毒修的他对气味一直很敏锐。
    思衿举着小黑罐子说:“这个。”
    凌曲接过罐子,漫不经心地一看,脸就黑了半边:“你把润体的膏药往我身上涂?”
    润体的膏药?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不能涂了?思衿不懂。
    “主子难道是嫌这膏药味道太香了?”思衿就着指尖残留的香气,的确,香味十分浓郁,但还不至于浓郁到令人厌烦的地步。
    闻多了甚至还有些熟悉。
    “这东西的味道,”凌曲的眼眸暗了些许,带了一丝意味不明,“同你身上的是一样的。”
    思衿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却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身上的味道?”
    “昨夜若是没有它,你要疼得更加厉害些。”凌曲道。他骨节清晰的手捏住思衿尚且残留膏体的两个指尖,慢慢拉到面前。
    思衿的脸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变红了,好像略微明白了什么。
    “食指和中指,都有香味。”凌曲说。
    说罢竟然将这两根手指含入口中,用滚烫的舌尖慢慢舔舐着,扬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思衿。
    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才发生过不堪回首的往事,思衿根本就经受不住这样的撩拨,心中警铃大作。
    孔雀这是打算将昨晚的过程模仿一遍给他看吗?!
    “主……主子,我去给您拿件干净衣裳。”思衿再也坐不住了,抽出自己湿漉漉的手指,藏在背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说。
    “身上没好利索,不要多动,以免带动那里的旧伤发作。”凌曲嘱咐他。
    不盯紧点儿,下一次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思衿不想管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远离凌曲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衣裳就悬在窗台边的架子上,你出去做什么?”凌曲见他魂不守舍地开门,又魂不守舍地关门,好笑地问。
    怎么呆呆的?
    被凌曲这么一喊,思衿只好折回窗台边,拿下衣裳。
    “替我脱了。然后换上。”凌曲闭着眼睛,下命令。
    刚才由于上药,凌曲衣裳脱了个大半,零零落落地挂在身上。现在要换衣服了,需要将剩下一边的衣裳也脱下来。
    思衿硬着头皮跪在床下,替他更衣。
    宽敞的袍子慵懒地披在凌曲身上,让流畅紧实的线条隐隐绰绰映入思衿的眼帘。
    以前思衿一直以为孔雀是只纤瘦的孔雀,可是他现在想明白了:若是真的纤瘦,为什么那么多蛊毒会选择将他作为容器呢?
    “实在想看,不如凑近一些。”凌曲睁开一只眼,道。
    “小的不想看。”思衿连忙收回目光。
    “你说过,佛家人不能说谎的。你当真不想看?”凌曲问。
    这无疑是抓住了思衿的命脉。思衿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思衿说:“想看。还想……”
    脸上的灼热几乎蔓延到嗓子眼,他觉得凌曲今日是铁了心想让他死在眼前。
    “还想什么?”撑着半边脸,凌曲好整以暇地问。
    “还想……摸一摸。”
    凌曲忍不住笑了:“摸一摸?就这么点出息?你若说揉一揉,舔一舔,我都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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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事太监携公主府众人将公主的灵柩安顿在灵堂,上面的太监便传了话来:“公公,景辞宫喊您过去。”
    毛晋皱了眉头,道:“知道了。”
    他先前就是从景辞宫来的,该交代的官家都交代了个清楚,没有理由再宣他一次。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心想。
    他临走前,景辞宫还有一位大人留在里面。他虽然没看清那位大人的全貌,但想必就是此人在官家跟前说了什么。
    踏上宫阶,迎面走出两名宫女,一个端着碎了的茶碗,一个红肿着半边脸,低头抽泣着。见到毛晋,宫女俯首低眉,狼狈地欠了身:“见过公公。”
    毛晋欲言又止,望着一眼深不见底的宫殿,问:“官家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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