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道吗?”思衿又问了一遍。难道孔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药?
不对啊,思衿转而一想,孔雀深谙毒理,这种药对他来说肯定不算少见。
“你若真不知道,我便将这药自己吃了。”思衿道。说罢他还嗅了嗅,这奶白的明胶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某种花的汁液。
药自然不能瞎吃的。凌曲盯他半晌,终于开口:“难吃得紧,你若不嫌弃,大可以尝一尝。”
懂了。不知道的原因是孔雀嫌难吃,压根不想吃。
救命的药还能嫌弃口味,思衿一时无话可说。
“那你等着,我去典座那里取两颗蜜饯。”思衿想了想,说。
凌曲却道:“蜜饯甜而发腻,会削弱鹤白药效。”
这么严重?
思衿只得问:“那怎么办呢?”
又嫌药难吃又不肯吃蜜饯,思衿没伺候过事儿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像样的法子。
“用更苦的东西将鹤白的苦味压下去便好。这样药效还能维持得更长久。”凌曲答。
更苦的东西?
思衿放下药膏,迟疑着道:“我去典座那里看看能不能给你端壶茶来……”
靠在床边的凌曲却扯住他的袖子,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歪头微笑: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更苦的东西,从你身上取不就得了?”
从我身上取?
望着他这诡异而莫名的孔雀笑容,思衿不由从心底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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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可罗雀的城主府门前,停着一顶轿子。
月牙白的轿面,坠着玉流苏和粉蔷薇。大白天的这顶轿子停在门口,引得路人频频驻足。不一会儿,从轿子上下来一个宫人模样的侍女,轻飘飘地跨上台阶,叩门。
门还没叩上几下,吱呀一声,露出一条门缝。
问了话,侍女嘟囔了一声,跳下去回到轿子旁边,轻轻地说:“主子,看门的说城主现在不在府上,让我们改日再来。”
轿子里面的人掀了帘,递出来一块白玉:“你将这个给他看。”
侍女小心翼翼地接过,强打起精神来,再次叩门。
门又一次打开,侍女连忙将白玉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城主府的门大开,先是来了四个小厮模样的人,接着两名侍女搀扶着邵温香出来。
“邵氏不知大公主亲临,失了礼数,罪过罪过。”
她说完便要跪拜。
一双手赶紧替公主将人扶起来。公主侍女说:“城主夫人切莫行此大礼。今日大公主同城主有要事相商,因此造访得匆忙,还要劳烦夫人火速遣心腹去迎城主回府。”
“这是自然的。”邵温香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身后的柳昭说:“把杵济喊来。”
柳昭“哎”一声,赶忙去了。
邵温香亲自迎公主到府上落座喝茶。喝茶间,杵济到了。
杵济是个机灵的,高位坐着的是谁他一眼便已认出,赶紧跪拜,行了大礼:“杵济拜见淑麒公主。”
这位淑麒公主乃是前些日子痛失爱兔的浇麒公主的胞姐,极少在宫外现身,性格是否同刁钻泼辣的浇麒公主一样不得而知,杵济只能稳一点。
“杵济,大公主让你现在去接城主回府。”邵温香道,她用眼神示意杵济,让他谨言慎行。
“嗯……啊?”杵济看看大公主又看看邵氏,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吧,知道了,杵济现在就去请。”
转过身的他暗自叹了口气:主子这会儿正在太和寺渡劫呢,哪能这么快赶回来啊。
得,这次又要上赶着讨骂了。
岂料他刚安排了一辆马车准备出府,就见遮着面纱的凌曲独自一人沿石阶而下,神情淡漠清冷。
杵济喜出望外,上赶着道:“主子你身体好了?主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主子咱们府上来了一位贵客……”
凌曲侧眸睨了他一眼,道:“聒噪。”
一听到这话,往往意味着下一秒他就可以去街上溜达躲清闲了。杵济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说:“既然任务完成,那么我立马消失,不打扰主子了。”
“等等。”凌曲止住他,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去给我斟碗甜茶来。待会直接送到前厅。”
甜茶?杵济懵了一下:“主子,为何是甜茶?”
难道是他记错了,主子不是平生最讨厌甜食么?
一提到这个凌曲就不高兴,一身红得发绿的衣裳都跟着冷淡了几分:“让你去就去。”
这可太吓人了啊。杵济缩了缩脖子,赶忙脚底下抹油,溜去后厨了。
等人走远了,凌曲才收回目光,专心感受唇齿间余留的苦味。
这种苦,真是独树一帜,苦到了心坎里。
他耳畔还回荡着小和尚不谙世事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苦杏仁的?对了,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比苦杏仁还要苦的了。”
于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凌曲不堪回首——
他竟然因为一份药,被迫吃了十颗苦杏仁。
这苦杏仁不知吸收过什么日月之精华,格外的苦,再加上鹤白,那效果凌曲不愿再提。
大意了。
他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早期人类企图骚操作却被反杀珍贵资料。
感谢评论收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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